“废话。”李鸢拿指关节触,“比你嘴都大那大块儿。”他自顾自盯着他伤处,继续笑着嘀咕,“那两个下手挺黑啊。”
“黑显然是黑。”彭小满眼皮盖子向上抬,那层细褶瞬时又翻没,是很东方小内双。眼型弯,道:“趁人不备脚下去踹哪儿算哪儿,那个飞机头,瘸着走路那个见?小爷踩。”
竹竿似短节,张口就是“小爷”。
李鸢手食指拇指并在起碾,手插兜,听完笑开,“就末流损招可把你给牛`逼坏,双眼皮都屌没。”
“招不在损,管用就行。”彭小满佻挞地弹下舌根,挑下眉,刚吃通噼里啪啦狠批,也没显得有多懊丧,依旧半开玩笑道:“下次见着那俩还踩!反正梁子结都结,有本事次废,要不踩死他俩才算完。”
!小满啊!
不膈应得慌?
游凯风不读书二不看报,咸吃萝卜淡操心倒比谁都勤快。李鸢损他说你知道“小满”什意思,就跟这儿瞎七个三八个四?所谓四月中,小满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满。既是节气,也是愿人澄心畅怀,有容乃大意思,是顶好祝颂。懂?
“走呗。”
打个小雷,兜在厚厚云里发出声闷响。彭小满扯下背包带,伸手出围栏接把零碎小雨,“又下大靠啊——嘶。”
李鸢见他收敛着嘴角伤疤拘谨着说话,凶狠有余气势不足,没来由得想笑,忍者嘴角不扬抬手往办公室门口指,“别跟这装大头,向后转齐步走,有本事个字别落当教主任面说去。”
“那不能。”彭小满用手顶下鼻尖,“主任给做工作,得给他点儿薄面。”
李鸢没好意思冲他嗤笑出声,抬手勾下肩上背包带,“没事就回。”他率先转身,顺着教学楼长长窄窄回廊往楼梯口走,迈两步又脚步停,转身看着彭小满发顶:“没骑车,烦您送程去水坝街。
彭小满嘴这张大,就扯着裂嘴角,阵钻心刺痛过后,忙把五官面团般揉皱成气,弹回手按上斑驳伤处。
“吃面呢?”听他酸倒牙似在后头吸溜吸溜,李鸢戏谑跟着齐皱眉倒抽冷气,又凑近低头抬他下巴颏,“给你看看。”
人是瘦,单这抬他下巴就能觉出来。摆手里,像端着个钢骨制模具,刚硬之外,只在表层护张削薄青白皮质,好在是人温热,光洁,触手也是些微柔腻。团淤紫浮在他嘴角像飘过去朵乌云,和昏昧蒙蒙天色押韵。
“特明显吧,看着?”彭小满仰头问他。
他瞳珠褐黄,眼皮上层单薄新月形细褶。眼睛整个儿是杏仁似形状,当中饱满,两头尖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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