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似不是它翅膀,而是被插入身躯假翼。
“嘀嗒——嘀嗒——”
羽毛遮掩下,鲜红血液滴滴从身躯淌出,落入树下水潭中,那水潭像是有魂,不知餍足地将白鸟血液吸收干净。
周围有莫名馥郁馨香,极诱人。
月照下,将夜被反射光晃眼。
他看到清潭中央有株粗壮白梅树,虬枝从潭水中延伸出,盘根错节着缠滚交织,拱出水面。
白色梅花罔顾四季规律,簇簇在枝头绽开,朦胧月色带着淡柔冷烟,模模糊糊地投射在白梅上,以柔光勾勒出透亮轮廓。
鸟禽悲鸣,声比声凄厉。
从那繁花掩映树中央传来。
将夜鬼使神差般绕着潭水移过去。
将夜看到池水、潭水、汤泉之类蓄水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说他刚穿来第个社死现场就是在温泉中,就说他上辈子从小到大,几次三番险些溺死经历,都足以让他觫然发憷。
他命带水灾,最离谱次是睡着差点淹死在浴缸里。
这种经历要多荒诞有多荒诞。
要不是月色矇昧,被阴云半掩,山中又黑,他根本不会主动往水边走。
没那在乎。
黄昏已至,太阳沉下神隐峰,天边冷月也将要浮上夜幕。
桃花眼眶中,暗红渐渐染上浅色琉璃珠,清澈通透转眼变成深邃沉黑,垂膝银色长发无风自动,漂浮在身后,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云谏挥袖,转眼间消失在水榭中。
将夜进入水榭时候,夕阳还在西照,眨眼间,就阴沉沉地像是要酝酿风雨。
他看清。
那只白鸟翅膀根部被嵌入钉子,甚至拴上锁链。
就见片红艳滚烫血色溅洒在冷色白梅上,越染越多,层层叠上。
鲜红变为暗红。
簌簌发抖白梅中央,露出羽垂下鸟禽翅膀。
奄奄息白鸟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哀鸣,它趴伏在白梅树干上,双覆满洁白翎羽翅膀蔫耷着垂在身侧。
它控制不那双羽翼。
连回水榭路都记不住将夜,决定找个地方等夜,明天天亮或许会有路过人将他带回去。
就在这时,寂静无声夜里传来声像是某种鸟类发出清亮啼鸣。
但不是引吭高歌,也不是求偶献媚,而是像被困在笼中不得自由,又受尽折磨而发出悲鸣。
将夜回头。
这时天空乌云撤开,释放皎洁月光。
而他在神隐峰转悠半天,都没找到出去路。
他是被那青年带来,当时满脑子都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疾风,心里乱要命,根本就没记路。
现在让他回去?
他不仅不知道自己住弟子苑在哪儿,连下山路都找不到。
他迷迷糊糊间,走到池清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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