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蓦然想起记忆中那无能为力恐怖画面,他浑身抖地厉害,说话更是语无伦次,激动地又坐起来。
“看到……棵梧桐树,有水流,还有……还有师尊他碎!碎成片片,粘不起来……”
步凌尘惊,这才意识到昨夜将夜进入过云谏识海!
个人识海是很私密地方,除非被修为压制,被更强悍力量强行闯入,否则没有个人愿意被闯入识海。
更何况是云谏那样人,他意志力坚定到这天上地下根本没有个人能擅闯。
师尊——
将夜倏然睁开眼,他坐起来,眼前阵发黑,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就忙不迭把攥住身边人手。
“师尊呢?师尊呢?”
“没死。”
“呃……”将夜缓口气,喉咙干哑得要命,却倔强着急促开口:“他……他怎样?”
为何啊?
他对他在意,从心脏中长出颗参天,可是他看到他彻底碎裂,斑驳,消失,化作烟,化作雾。
湮灭……
“师尊——”
……
他先是瞪大眼睛,看着还维持着捧着师尊脸颊手。
掌心空落落,什也没有。
他盯着看很久,才倏然感觉到心头像是被利刃锥下,蓦地钝痛。
沉默。
沉默……
因为云谏是个疯子,他真敢将那进入自己识海中魂灵揉碎,乃至同归于尽。
趁虚而入是不可能,否则他们就不会这样折磨云谏,消磨他意志。
只有种可能,云谏很熟悉将夜。
那种熟悉不是这年多来师徒相处,更像是认识几辈子,甚至千年万年,熟悉到根本不会防备他,潜意识中就对他敞开门扉。
就像是这两人
不等步凌尘开口,将夜视线还未完全恢复就要冲下床榻,却腿脚软,跌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腿在弱水潭中浸泡夜,就算没废掉,也被寒气侵袭地太严重。
步凌尘摁住他,叹口气:“说,他没事,你这时候关心他不如关心下你自己,这样事,他每个月盈之夜都要承受,早就习惯,只是这次……”
他没继续说下去。
只是这次来猝不及防,又更严重些,好在将夜灵力竟能帮云谏缓和不少,才不至于受损更严重。
步凌尘将他按回床上:“你什都看见?”
“将夜……”
“将夜,你醒醒……”
是不是有人在喊他?谁在喊他?
不是师尊……
师尊?
沉寂很久,才像是终于被捞出深渊,从深海中仰起头,空气下子撞入气管中,剧烈喘息着。
“师尊……”
喊到声嘶力竭,喊到喉咙剧痛,喊到……他终于意识到,对师尊在意,原不止是怜悯、同情、救赎、治愈……
是不是早就相熟?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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