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峦被这动静惊得,意识稍稍清醒了些,使
他的眼神中依旧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笑着点头:“对,全扔出去了。”
这句话彻底将汪全福激怒了,他瞪着赤红的双眼,将病弱的汪峦重重地摔了出去,撞到青砖墙角。
这下几乎撞得汪峦昏死过去,短暂的失神后,便是浑身无一处不疼痛。鲜红的血从他的额角溢出,慢慢地划过苍白的脸,最后滴落到破旧的春衫上。
仿佛是那香君扇上的,殷红桃花。
花妈妈许是真看上了汪峦的脸,又或是怕这般下去闹出人命了,强撑起胆子上前劝道:“姓汪的,这人你还卖不卖了?死人我可是不收的。”
。
“你在干什么!”汪全福眼神还算不错,乍得便看清了汪峦手上的东西,不敢置信地扑了上去。
可他哪里赶得上汪峦松手的工夫,堪堪扑到栏杆边时,恰好眼睁睁地看着那银元坠落下去,被楼下的人哄抢走了。
汪峦见着他这般狼狈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那声音带着断续的咳嗽,听起来却分外刺耳。
“你哪来的银元!”汪全福几乎要疯了,浑浊的眼睛赤红着,一把就扯住了汪峦的手臂,将浑身无力的他拖到地上。
汪全福虽是气得失了理智,但到底还是念着钱的,重重地吐了几口怒气后,狠狠地说道:“卖,当然卖!”
可这话刚落音,便听到不远处的房门,“砰”地一声巨响,被人从外头踹开了。
花妈妈顿时被吓了一跳,她生怕是巡警房的人来了,新z.府虽不曾禁止娼、、妓、、生意,可却绝不许做这男子的买卖。
正是她惊魂未定之时,只见十几个身穿黑青色长褂的大汉,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腰间鼓鼓的带着家伙。
汪全福见状也愣住了,可还未等他有什么反应,便被三五个汉子死死地钳住了双臂,用烂布塞住嘴,压到了茶楼冷硬的石砖地上。
汪峦被他这么一扯,更是牵动了心肺,顿时咳嗽地说不出话来。可汪全福哪里肯放过他,死死地将人掐在面前,不断追问着:“你个孽子!说啊,你哪来的银元,还有多少!”
汪峦喘息着摇摇头,眼神中却没有半分示弱,而是充斥着浓浓地讥讽:“咳咳咳……自然是我自己存下来的。”
“原是还有十几块的……不过我想着,既是要被卖到那种好地方去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汪峦顿了顿气息,像是蓄起力气般,眼眸若含刀刃,望着汪全福,一字一字地说道:“所以刚刚……已经全扔出去了。”
“全扔了?!”汪全福仿佛要将汪峦生吞活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惊得花妈妈都不敢上前劝喝。
汪峦发丝凌乱地落在脸侧,苍白的脸上因咳喘,浮出病态的红晕,更显得脆弱而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