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峦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他很清楚如果此刻汪明生想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也许在几月之前,他也曾恨不得就那样死去,可是如今……
沉笙,汪峦默念着祁沉笙名字,他并不惧怕于死亡,只是难以想象如果就此死去,又会在祁沉笙心
他挣扎着,原本就虚弱身体好似被榨干所有力气,终是重重地跌落在地,也就是在这时,个熟悉声音,带着他心底最深恐惧,自眼前血雾中传来。
“汪九--”
“这些日子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乍然间,汪峦几乎忘记所有挣扎,他从地上颤颤地撑起身子,克制着翻涌心绪,向血雾望去。
是汪明生,是汪明生脸正从血雾之中,撕裂而出,他拖着千丝万缕血线,慢慢地汇聚成勉强能称为“身体”团,而后艰难地蠕动向汪峦。
纸张刺目苍白,仿佛真有千万车马,无声地在河水中嘶鸣,浩浩荡荡地向那阴间而去。
这就是所谓纸车纸马入云水,汪峦掩着唇轻咳两声,有些自嘲地想着,自己也算见得那消失十几年奇景。
“瞎老丈,开鬼门,纸车纸马过云水,阎王见笑开眼……”
耳边歌谣声还在继续着,只不过却渐渐地由赵瞎子粗粗男声,变为断续而尖细女声。这次汪峦再次试着循声望去,终于看到那为浓雾所掩着身影。
“素犀……?”汪峦低声轻念着,尽管仍旧只有个模糊身影,长长头发,素色裙衫,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素犀。
汪峦被那血雾腥臭味逼得咳嗽起来,胸口更是阵阵刀绞似疼痛,唯有指间那枚绛红色戒指,仿佛蕴蓄着淡淡暖意。
汪峦垂眸暗暗地看着它,无声地将戒指握到手心中,直到被硌得生疼也不曾放开,他伏在地上哧哧地咳喘着说道:
“没有家主在……汪九自然过得很好。”
“呵,”汪明生血面轻蔑地笑下,血淋淋身体蠕动在汪峦身边,语调中含着深深怨恨:“可是,过得却不好。”
“汪九,你把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该怎惩罚你呢?”
她站在水边做什?难道眼前这切,都是在重复素犀死前所看到情景吗?
对……除金丝雀外,姚继汇手中还有片织物,难保不是与化为执妖素犀有关。
尽管直到此刻所见素犀也多半不是真实,但汪峦却还是决定走上前去看看,总比继续留在原地好些。
可就在他即将走到素犀身边时,那笼罩在她周身大雾却突然变成猩红色,混杂着淋淋而下血流。
汪峦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但血流已经蔓延到他脚下,仿若鬼手般死死地攀住小腿,要将他拖入通往阴间云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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