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面听后,竟嗤嗤地笑了起来,每笑一下那星阵落在其上的烙印便更深一分,但他却毫不在意,边笑边说着:“是,不算……还未到与祁二少见面的时候,自然不能太过唐突。”
“可我,已经忍不了了。”祁沉笙的灰眸之中划过狠色,怀中的汪峦自认出汪明生后,生生地挨着身上的灼热。
他握紧细长的绅士杖,满腔怒火随即宣泄而出,深入血涛的星阵迸发赫赫剧光,如万千利刃将血涛戳得分崩离析,飞溅而出的血水如大雨般落下。
“你觉得,这般我便伤不到你,是不是?”祁沉笙为汪峦擦拭着脸上落的血迹,似是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再无力凝聚的血面。
此时此刻,那血面的眼睛已经融噬了,血口徒劳地张着,却因痛苦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死死地扒住了鸟笼。
“是汪明生--”汪峦堪堪从祁沉笙的怀里撑起身子,未褪的燥热烧得他肺腑间剧痛,强忍着才没有咳出血来。
祁沉笙眸色越发深沉,他抚着汪峦的后背,手中的绅士杖再次重重击落,苍鹰便毫不犹豫地将那鸟笼锢于利爪之间,而后不顾血手的拉扯,奋力直飞而起。
转眼间所有的血涛都都蜂拥而起,随着血手直追而去,笼中原本就奄奄一息的金丝雀,发出惊惧的啼鸣。
祁沉笙冷冷一笑,随即将绅士杖骤然划出,四星连缀的光阵随即如符咒般,深深地烙刻入血涛之中,顿时发出烧灼般的嗞拉巨响。
祁沉笙知道,眼前这血涛声势虽大,但终究只是汪明生执妖的分|身,对方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就是把持住了这一点。
但--祁沉笙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阴狠的笑,他最后用着颇为叹息的口气说道:“汪家主的见面礼,我就替九哥先收下了,眼下再备一份小小的回礼,望您莫要嫌弃。”
“嗞拉--”
星阵的熔噬声随着祁沉笙的话语,越来越刺耳,血面最后的轮廓也模糊溃散了,化为了污浊猩红的浓血,四下流淌而去。
而与此同时,远方阴雨中,一间灰砖垒砌而成的教堂中,突如其来的闪电击碎了彩绘玫瑰与十字架的玻璃,身穿黑色长袍的神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发出痛苦的嚎
“啊--”嘶哑而残破的声音,自血涛中闷闷地传来,一张巨大的面孔随即慢慢浮出,猩红的嘴猛地张开,发出骇人的狂吼。
那血手终究为星阵所熔断,苍鹰抓着黑笼挥展翅膀,不多时便飞回了祁沉笙的身边。
血涛中的面孔还在起伏喘息着,祁沉笙却抱着汪峦,向它慢慢走去。
“祁二少,”应是察觉到了祁沉笙的靠近,血面稍稍停歇片刻,而后慢慢地说道:“好久……”
“好久不见,”祁沉笙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可随即话语却一转:“不过,我们这还算不得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