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楼中杀人的那鬼婴,则当是十二年前吴氏的孩子……至于那团未成型的虚血,应为纪姨娘的孩子身上的血,因为那孩子只是体虚,还未死去所以也没有变成真正的鬼婴。
“你!”祁望祥凶狠地盯着祁沉笙,毫无征兆地便吐出一大口浓血,身子越发难以支撑。这些年来,他一直靠着这些本不该早亡的婴儿活着,从它们的身上,汲取更多的生命。
如今其中之一乍然被祁沉笙毁去,祁望祥立刻便觉体内生机大减。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还不如当年就死去,可生命流失的感觉却激起了他心中,更深更重的恐惧,祁望祥双眼霎时间也变得猩红,他怒吼着张开双臂,剩下的两条血脉锁链便由他的背后翻扬而出,裹挟着几乎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向祁沉笙猛然攻去--
鬼……我们明明都生在这祁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
“那你也不至于杀人啊!”祁暮耀几乎要被祁望祥这样病态癫狂的情绪感染了,他将妹妹护到身后去,自己冲上前几步:“我大哥可有一点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们兄妹可有一点对不住你的地方?”
“你自己不想活了,就要拉上手足姊妹陪葬吗!”
“是!”祁望祥一口应了下来,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鬼婴,任凭它的腥臭的血,蜿蜒如蛇的流到他的身上:“我就是活不成了,所以我要拉你们这些神、这些人陪葬!”
汪峦眉头稍皱,抬眼与祁沉笙对视一眼,祁望祥这话中分明是隐去了什么。
但眼下他们已经来不及再细想,只见自鬼婴身上流下的血流,在祁望祥的身上开始如长蛇般翻涌扭动,转眼便化作几根长长的血脉锁链,其中一根首端连接在祁望祥的身上,尾端牵制着鬼婴。
而另有一根锁链同样自祁望祥身上而出,连接的却是一团血液凝成的虚物。
汪峦几乎聚精会神地向祁望祥看去时,却不料祁沉笙眼疾手快地将一物从他怀中取出狠狠地扔掷在地,,而后毫不留情地握住手杖,四颗连缀在一起的星芒须臾间闪现而出,引来苍鹰在无形中高昂长啸,以无可转寰之势将它彻底击碎。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婴哭啼,汪峦立刻低头看去,却见破碎的正是他们从假山后找到的那只白瓷瓶,而里面也已幻化出了第二只身带血脉锁链的鬼婴,可惜还未能完全脱出,便亡命于祁沉笙杖下。
汪峦随即明白过来,这鬼婴便是当年于姨娘流掉的孩子,后来不知因何缘故,被祁望祥所得,制成了鬼婴封在瓷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