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这最后的一句,霎时间引得祁沉笙的残目中,划过一丝血色,手中绅士杖也重重地落到地上--
“这种事,就不劳约翰先生费心了。”
“以后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费心不费心了。”那人看着祁沉笙的神情,笑得越发恶心,刚要再次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祁二少!”周围的人群中,传来慌乱的声音,祁沉笙却只是从容冷漠的收起了手杖,灰眸扫过所有妄图上前的人,直到脚边的血汇流成泊,才转身毫不停留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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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身穿一袭牧师的长袍,胸前那银色的十字架,此刻正映着宴厅中的灯火,隐隐约约现出惑人的光芒。
“郎少爷不介绍一下吗?”祁沉笙干脆打断了郎华岸的话,直截了当地瞧着那人问道:“这位该如何称呼?”
“哦,哦!”郎华岸被打断后,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立刻积极地向祁沉笙说道:“这位,是我法国留学回来的船上碰到的约翰*汪,现在就在咱们云川的教堂里当神父。”
“约翰……汪?”祁沉笙的残目冰冷的眯了起来,而对方却毫无躲闪地抬起头来,对着他露出了个微笑。
“祁二少,久闻大名。”
壁上的挂钟在一片秋雨声中,走过了十点三刻。床褥间的玉席被撤去后,又换上了层薄薄的天鹅绒,柔软地蓄着淡淡的暖意。
汪峦倚着身后,宽大而松软的靠枕,携了本法文小说,在昏黄的床头灯下,有一行没一行得瞧着。时不时抬眼望望床头正对着的那扇窗,厚重的窗帘并未拉上,夜雨打在玻璃留下透明的水痕。
丰山敲敲门后,便端着只荷叶纹的黄铜托盘进来了。汪峦听到动静,微微侧脸而看,那托盘上摆的却并不是药碗,而是只精巧的白瓷粥盅。
许是察觉到汪峦目光中的疑惑,丰山把东西端到他面前来后,便笑笑说道:“今儿早上大夫走前嘱咐我了,夫人的病近来见着好,晚上那剂药便可先停停,只用白芨、冰糖炖了燕窝来,试
“哦?”无声无息地,祁沉笙的绅士杖已经出现在手中,他敲击着地面向那人逼去:“不知,你是从哪里听闻过我的大名?”
“自然是--”那人凑到祁沉笙耳侧,压低了声音说道:“从汪九和家主那里。”
“最近大家都说,祁二少要与我们汪家的那位喜结良缘,实在应说一声恭喜。”他笑笑,但随即又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说来,小时候我与汪九也算是关系匪浅……他侍候人的本事,家主嫌脏不愿意自己来,可都是命我去教的。”
“那滋味,可当真是让人忘不掉呢--他当年骗你,说什么从没被别人碰过,祁二少不会真的信了吧?”
他像以防祁沉笙还是不信,又凑的更近,低声言语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