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峦半托着下巴,思索着昨夜关于影棚事。张茆被带走后,祁沉笙本是打定主意要与他同去宏播影棚看看,但无奈生意上还需与洋人周旋,便打算上午先去厂子那边做些安排,之后再回来陪他过去。
但汪峦却不愿看他这般忙碌,便说着自己先过去看看情况,想来既是白天,又有丰山等人在边上,必然出不什大事。
再加上他祁二少相貌特征那般鲜明,众人见他多半都有顾忌,想要打听些不入流消息也难,倒不如汪峦自己先混入其中,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祁沉笙起先怎都不肯,但碍不住汪峦放软身子诱求,再加上他自觉这段日子也确实把人关得狠,于是便借着这由头又折腾半宿,才堪堪松口。
如此,汪峦靠在铺软垫车座上,暗暗忍下腰间酸涩,不管怎说他总算得次单独出门机会。
在貂绒裘袄里,唯是露出几缕长长发丝,像是乌墨在流动。
“哎,你这是哪来司机,头天当差呀,”丰山这边扶着汪峦,抬头就发现祁烊子手中烟卷,险些吓炸毛:“还不快把烟收起来!”
祁烊子这会才想起领头交待,忙把烟卷子往脚下扔,眼睛却还是直直地落在汪峦身上,半天才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哝咕出句:“这不是忘嘛。”
“这也是能忘?!”丰山听立刻瞪起眼来,心里想着汪峦肺病快年,好容易有些起色,整个小洋楼里半点烟味都不许有,连生火用都是顶好炭,这会万被呛出点事来,可怎办。
“行,丰山,”汪峦到底没有丰山性子那急,他看得分明祁烊子烟到底还未点燃,也不想多生什事端,便叫住丰山:“时候也不早,还是先上车吧。”
那宏播影棚在青洋坊边界,离着小洋楼本也不算很远,车子开大约两刻钟,司机祁烊子便说到地方。
汪峦带着丰山下车,隔着马路就看到面西式大铁花门,高高竖起门拱上挂着块特质彩色大招牌,配上“宏播影棚”几个十分新颖字形,倒真有几分花花世界意思。
“汪先生,您来。”
正
丰山最是听汪峦话,见汪峦不计较,便也只好改小声嘀咕,上前打开车门,扶着汪峦坐进去。
等到后排车门闭好,祁烊子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又使劲呵下手,口中骂句什,才回到车中。
小轿车缓缓地开出庭院,汪峦拉开白帘,望着车窗外阔别许久街景,倒是生出几分不容易感慨。
自打从教堂回来,他就再没有出过门,来是想彻底养好腿上伤,二来也算是顺从祁沉笙那想把他“锁”起来心思。
如此不知不觉地,竟也过去这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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