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和程艾年轻时候助养过二十几个孤儿,许尧臣是其中个。这孩子后来出意外死亡,却不知是何原因没有人去开死亡证明、销户。方远在走投无路时候,明知冒名顶替是步烂棋,可还是为儿子选。
他不能是方程,不能是方远和程艾儿子。
——事情太大,太糟,所有人都在盯着,只要他还是方程,他生都不会太平。
所以有关方程切,都停在他十五岁那年。
方远委托助手将这事办得看似滴水不漏,却没料他那短命远房兄弟竟跟他前后见阎王。
校门对面有间奶茶铺子,他进去点个图片上最大招牌奶茶,等半晌,拿到手才发现是桶如假包换稠粥。
捧着粥,厉扬在窗边坐下。
他找十年。
小时候没本事,只知道去东湖中学打听,结果认识方程都说他出国留学,音讯全无。后来岁数大点,知道托关系,可也只找着方家在县城祖宅。
他当时满心希望地奔过去,却又扑空。街坊邻居跟他讲,孙老太太从前还硬朗,儿子方远没以后就不成,没三个月,也撒手去。
不斜视,步履匆匆向外走,半道却被群学生喊住。
十五六岁少年,喊着、闹着,请他帮忙拍合照。
都是穿着校服学生,从他们言语间不难判断,是群借着校园活动由头,抽着空子跑出来玩小屁孩。
厉扬替他们拍好,把相机还回去。他背身向外走,耳朵里仍旧是孩子们叽叽喳喳声音。
——十年前,许尧臣和他们般大时候,大约是没这样乐呵过。
方远死,方程成烫手山芋。这个事,根本就是在灰色地带上跳伦巴,个扭不好,串人都得背犯罪记录。
为什方浒能威胁许尧臣,就是为这个。
假如许尧臣是个普通人,那老畜生谁也
在那样年代,方程父亲竟是独子,亲属关系淡得稀米汤样,线索到这儿几乎就断。
等厉扬机缘巧合跟关正诚搭上,才总算有能力去往深找,可那个时候,很多东西已经遍寻不到。
这个人,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
许尧臣是个孤儿。
真人真名真姓,只是人死。
励诚业务从没延伸到成锦来,厉扬也没踏足过这地方,他随着人群往机场大巴走,没专门去打车——兴许慢点,热闹点,他就能体会得多点。
可实际上,聪明人都晓得,这种做法蠢死。
毫无效率可言,且最终只能沦为情绪奴隶。
许尧臣改头换面后转学到成锦中,普高,本上线率简直低得没眼看。厉扬在市中心下车,倒趟公交,又步行将近公里,找到成锦中。
学生没下课,他个老帮菜显然也混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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