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和戒断总是很难。循序渐进尚且会失败,何况是他们这样猝然从彼此身边抽离。
但难就不戒断,就放任自己沉湎其中。
当然是不行。
就是再难、过程再痛苦,也得把那瘾头给断。因为不可能带着这点瘾过辈子。
那人就废。
坐在这里抽烟这段时间里,顾砚也反思过,为什自己就非要多此举去做这样事。
大概是出于习惯。
但凡对某样东西、某个行为、某件事深陷其中,就很容易上瘾,比如网络游戏玩多会上瘾、酒喝多会有酒瘾、烟抽多会有烟瘾,连手机玩多都会觉得离不开,哪天不碰心里就没找没落像是空块。
何况是个人。
他爱沈栖爱整整七年,两千多个日夜,也早就对沈栖这个人“上瘾”,习惯疼他、宠他、对他好,被对方举动牵着引着,因着对方高兴而高兴、难过而难过。
监,既然答应要办这个活动,就不可能让任何人在活动上出事。今天无论是谁,只要他在六活动名单上,就得对他负责。”
“你明白,沈栖。”
他以为沈栖会因此而落荒而逃,像之前每次样。但这次居然没有。
沈栖仰起头,不偏不倚迎上他冷漠目光,瞳孔微微颤着:“但偏偏受伤人是,所以那个小药箱就是你为向服务员借。”语气却倔强又固执。
顾砚:“……”
“沈栖,你不要自作多情,们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这些就好像已经深刻在他骨血里,变成种习惯、种瘾,怎可能说改变就改变,说戒掉就戒掉。
如果这容易就能改变,就不会有那多网瘾少年、酒鬼、老烟枪……
所以“沈栖”这个名字、这个人,就是他顾砚瘾。
想要彻底戒断,绝非朝夕事情。
而他之于沈栖大概也差不多。沈栖习惯有他在生活,习惯他对自己百依百顺、事事有他为自己操心,朝被改变,也没那容易就能接受。
他有些不合时宜想,以前怎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逻辑鬼才。
这套有理有据,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但其实本来也没有什好反驳。他刚刚那番话说那样义正严词、冠冕堂皇,就好像他真只是出于自己总监身份、出于自己作为活动最高负责人之职责,才会去找服务员,借那只小药箱。
然而这些统统都是借口。和谭晓磊下楼前那几秒停顿里,他其实什都没想,只是那只血肉模糊手掌停在他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在他走出大厅门口那瞬,又倏忽在眼前闪过而已。
可就是因为眼底这点血色,他便停住脚步,抛下谭晓磊转去找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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