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
？”可顾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声，沈栖便放弃最后
点犹豫。他走不掉。听顾砚
声音，他还怎
舍得走。
他把毛巾攥得更紧，换上搁在地毯上拖鞋，慢吞吞朝客厅里走。塑胶拖鞋刚刚才被唐衍穿过，这会儿还残留着点点温度，沈栖觉得自己脚底仿若被刺下，心脏都因此而产生轻微痉挛。
这里曾是他家，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有天他回到这里后，居然要穿别人穿过拖鞋，双……毫无特色、给客人准备拖鞋。
而他原来拖鞋是很可爱，是喜欢可爱小东西顾砚上网买。夏天是绿色小恐龙图案塑胶拖鞋，冬天是毛茸茸机器猫，脚伸进去时候就像陷在两团云朵里，又软又暖。
春秋换季又会换成浅灰色布艺拖鞋，鞋面上绣着两只互相嬉闹白色小狗狗。
头驶向这里。
可唐衍问他为什会来，他又无法说出口。说什呢，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就来，或者说因为想顾砚、想见顾砚？
索性什也不说，伸手把唐衍拨到边。唐衍本来也不是真要拦他，很自觉退开身，嗓子仍压得很低：
“算算，
就知道你肯定还是不放心，那你既然自己来，就走。”
“你……把握机会，好好说话，”他不放心反复叮嘱，“千万别冲动，别乱说话，听见没有？”
后面那双拖鞋是两人起逛商场时买。那天两人看电影又吃烤肉，出来时天上意外飘起毛毛雨，有个上年纪老阿婆在商场门口摆摊卖布鞋，都是老人家手工缝制，20块钱双。便宜是便宜，却鲜少有人驻足。
顾砚也不知道是真喜欢那些鞋子，还是有心要帮帮那位老人家，从十来双鞋子里挑两双款式差不多买。
“正好家里缺春秋穿拖鞋，这下不用上网淘啦！”他说。
沈栖当时其实是嫌弃过这鞋子丑，但顾砚说：“反正便宜，就随便穿穿吧，等明年
沈栖朝他点下头。“那真走，你千万千万别胡来！”说完这句就把手里毛巾丢给沈栖，自己换好鞋子，开溜。——好兄弟就是要给小情侣创造机会，绝不做讨人厌电灯泡。
毛巾出水太久已经冷，沈栖把它攥在手里，站在玄关处，瞥眼被唐衍甩上铁门，再朝客厅方向瞥眼，脚步踟蹰着，想进又不敢进。
这会儿他差不多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想顾砚看见他之后会是怎样反应，会不会丝毫不犹豫将他赶出去，再像之前每次那样对他说上些剜心刺骨话来。
顾砚今晚已经救他、护他，如果他能聪明些话，现在就该适可而止，趁对方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太过贪心总是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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