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沅说:“没带多少。”他用手背碰
栾曜笑下,声音比往常都要低沉些:“第句就道歉。”
席沅看他没有生气意思,松口气。栾曜松开他手腕,用手指揉揉额头。席沅把带来颈枕扣在栾曜脖子上,伸出手,掌心贴上栾曜额头。
栾曜微微后仰,感觉席沅手心很凉。
席沅收回手,忧心忡忡:“还烧着。”
栾曜问他:“怎知道在这里?”
栾曜睡得并不沉。
输液室里有不少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直到晚上也不消停。栾曜频繁地做梦,反复游走在清醒和梦境边缘,后来也不知梦见什,他猛踩空下,陡然睁开眼睛。
他缓会儿,抬头发现第瓶水已经快要滴完。栾曜举手,示意下护士,小护士就急急忙忙地走过来,帮他把吊瓶换。
栾曜仰着头看点滴速度,有些不耐烦。他问护士:“能不能开快点?”
护士摇头:“这三瓶都不能滴快,要不然会有副作用,你可能会更难受。”
席沅说:“你拍照片里面,有拍到地上指示标。”
栾曜往地上看,才发现他面前地板上贴着指示贴纸,指是饮用水供应处位置,下面有排小字,是医院名字。他有点无奈地看向席沅,忍不住说道:“说不准过来。”
席沅看着他,低低地说道:“不放心。”
他从背包里取条白色毛巾出来,转身去盥洗室浸湿,用力拧开,叠好拿回来,小心地放在栾曜额头上。栾曜向后靠,头正好可以枕在柔软颈枕上,额头上片清凉,头痛减轻许多。
席沅又从包里拿出个小热水袋,小心地抬起栾曜输液左手,搁在他手心底下。栾曜问:“你到底背多少东西过来。”
栾曜微微皱眉,便任由她把点滴速度调在最低档。
他低头看眼手机,已经是八点多。这时候小孩子大多安静下来,偶尔伴随着点吵闹声,也很快恢复平静。输液室里无论病人还是家属都露出疲态,坐在栾曜对面中年男人已经打起鼾。栾曜觉得自己体温好像始终没有降下来,太阳穴突突地跳,每跳下,神经就痛下,像是用斧头把脑袋生生劈开。
他再次闭上眼睛,试图睡过去。这次栾曜睡得更沉些,也没再做什碎片般梦。他昏昏沉沉地睡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摸他脖子,他才惊醒,下意识伸出手紧紧抓住那人手腕。
等抓住,栾曜才睁开眼,看见席沅正现在自己面前,手上抓着个颈枕,有些局促地看着他。栾曜以为自己睡糊涂,闭上眼睛又睁开次,才清醒过来,嗓音沙哑:“……席沅?”
席沅紧张地看着他,弯腰看着他:“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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