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医生自然也就懂任尘白态度,摇摇头闭严嘴,向后退到电梯角落。
电梯叮声停在顶层。
任尘白没有停顿,等到门开,就径直出电梯。
……
骆枳反锁上旅店门。
任尘白收回心神。
他回忆遍昨晚场景,配合医生提醒,才意识到那时候骆枳很可能就已经听不到。
任尘白点点头,问:“然后呢?”
值班医生不由愣愣。
这家私人医院是任家产业,其实有许多人都知道,任尘白并不像外界以为那味温柔和善。
漆黑翦密睫毛颤下,又颤下,终于不堪重负似缓缓坠下去。
骆枳再不看他。
……
从医院回去后,任尘白再没能睡着,接下来整个白天同样烦躁得很,
他把这份烦躁彻底归咎于意外毁母亲遗物引发懊悔——这责任很容易就能怪到骆枳头上。
任尘白抬下眉。
他原本还没有多想,被对方这样提,才想起昨夜离开前,骆枳在病房里表现似乎确有些异样。
……
异样到那场歇斯底里失控掉疯狂质问,从头到尾,都只是任尘白个人狼狈荒诞独角戏。
骆枳冷静得实在出乎意料,又像是完全沉浸进自己世界。
他把手放在洗手池水龙头下,挤些洗手液,反复冲洗着手上沾着油污。
冰凉干净水在手上流动,砸
他们是见过任先生陪在母亲病床边,边细心地削个苹果,边轻描淡写地平静吩咐“废掉某某合作”、“把某某渎职部门经理开掉”、“裁撤掉某某冗余部门”。
吩咐这些话时候,任尘白语气就和现在没什区别。
很平静也很漠然,对着已经将到死路棋子,敲敲棋盘,或许还带有点事不关己旁观淡淡兴致。
听不见啊。
然后呢?
如果骆枳不躲着任尘白,不逃进车里,任尘白也不会有机会毁掉那辆车。
如果骆枳不把这件事瞒得这样死,任尘白能早点知道车是谁,当然不可能对那辆车下手。
看,怪不得骆家人把什过错都冠给骆枳。
这是种再轻松不过体验,能规避掉切烦恼跟自责,唯做只是要恨骆枳。
要恨骆枳太容易。
直到被任尘白扯住衣领,骆枳才终于有所觉,缓慢地抬起眼看他。
骆枳看着他,眼睛里却什也没有。瞳光是散,落点像是在更缥缈更捉不住地方,又像是在看早就被任尘白弃如敝履某个影子。
看久,那双眼睛就柔和地弯弯,很浅很淡笑意还没来得及攀上眉睫,视线却又初醒似定在任尘白脸上。
然后骆枳错开眼神,再不看他。
再然后,不论任尘白说什,骆枳都只是恍若未闻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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