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枳是在彻底离开望海以后,开始睡不着。
他还没有成年,所以不能开着车到处走,就按照任姨嘱咐去上学。
学校担心他会伤人,这点即使他自己都担心,所以前些年都不方便正常去上学读书。但任姨也直有给他请家庭教师,家里书房也从来都随便他看。
骆枳美术功底很扎实,后来挑所不算太有名气、但管理很宽松,风景和艺术氛围都相当好本地美院。
这三年里除骆橙,几乎没人见过他。
不过这种感觉其实点都不差。
因为从梦里醒过来,现实比梦更好。
他躺在床上,影子先生躺在他身边,只要抬手就能摸得到。
“这好。”荀臻看他神色,大约已经能猜出来没被说话,“晚上醒三回也愿意?”
“是。”明炽耳朵比刚才更热,但依然不回避问题,点头点得更认真,“很愿意。”
但终归渐渐生疏。
那之后,骆枳又在望海别墅里断断续续住两年。只要任家人来度假,他就会去小屋或是车上,要是来人多,就自觉悄悄跑出去找旅店住。
他其实还把任姨话记得很牢。每天专心地练吉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磨练画技,累时候就去做点心。任姨不会再来吃他做点心,所以他把不好留下自己吃……
荀臻在这里跳过段。
他实在不怎想去把额外人在这里对应上,所以暂时停下回忆,去看明炽正在填那份量表:“夜里还是会醒?”
荀臻也是看到这里,才知道原来骆橙那时候情急反驳那些话,竟然都不是假。
骆枳是真直在试着去照顾好骆橙。
荀臻去给骆母“治病”那天,骆承修就曾经逼着管家说骆枳曾经说过话,后来又让管家来医院,把每句
荀臻笑:“那也不能总是醒,再让他们调整下你药……好,这是医生分内事。”
他不让明炽再道谢,只是示意对方继续填表,不再打扰,拿出手机发几条消息。
在术后恢复期,患者需要服用营养神经药物,如果有需求,也可以加上助眠药,保证身心都能获得充分休息。
荀臻和团队确认用药调整,在对面发来药名里划去几种,简单说明缘由。
患者失眠症状不是两天事。他早就自己去医院、自己开药,有些药已经被他吃得没什效果,也不能再乱用。
“有时候会,不过不多。”明炽停下笔想想,“会做梦。”
荀臻问:“梦多吗?”
明炽点点头,又轻轻笑下:“大多都是好梦。”
这也是颅脑手术会有正常情况。加上明炽失去记忆太多,平时遇到空白卡顿地方难免要动脑去想,所以也经常会引出术前反复描摹那些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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