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予有点想笑他,一个以发指令为生计的人,也发这种前后矛盾语义不明的指令。可他知道方皓要面子,他也不想指出这事坏了气氛。能让方皓这种人失控片刻,这个想法几乎把他填满了。情欲如无底洞,他们彼此都不知餍足,反正无论方皓
旦开始想了,那想法根本停不住。
陈嘉予头埋在方皓耳廓旁边,头发挠得他脖子痒痒的,他吐息暧昧,飘进他右耳朵。
“做不做?”他问。
方皓嗯了一声,声音很小。
谍战片的片尾曲是激烈的弦乐,掩盖过两个人的喘息。这次他们又尝试了新的体位,跟传道士式有点类似,陈嘉予在上位跪着操他,方皓的两条长腿分开在他身体两侧,腰身轻轻抬起来迎接他的撞击。不同的是,为了固定住他身体维持这平衡,陈嘉予两只手拉着他的手。随着他每一次顶动,方皓的身体前后动起来,因为手被拉住,而不能移位,摇摇晃晃像一尾船。而他们相连的地方就像抛了锚,站定了一分也不动。他顶得太深太狠的时候,方皓也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掌心出汗,十指用力。
等十几分钟的片尾曲骤然停止的时候,方皓才意识到自己的叫声有多大,他条件反射般地就闭嘴了,倒是陈嘉予暂时停止了抽插,伏下身体,一边帮他抚慰着前端,一边说:“叫啊,怎么不出声了。”他低头一看,小臂被方皓抓出了红印,越看着越招人。
方皓轻轻笑了声,说:“嗯。”他今天本来话不多,陈嘉予逗了他两句,他也顺从叫了:“嘉哥,快点干我。”方皓心想,逗人谁不会,看谁心里憋的火更大。
其实,那次之后,他虽嘴上说是不叫哥了,但其实还是会叫。在外面在人前,尤其是不知道他俩情况的朋友面前,会尊重他叫一声,他也叫习惯了。在人后,私底下,那就是调情的时候叫。比如,陈嘉予早上没睡醒的时候,他会说:嘉哥,起床了。又比如,想让陈嘉予再做一次红烧肉的时候,他也会发短息:嘉哥,想你做的红烧肉了。再比如,在他床上,他知道陈嘉予喜欢听,他也乐意给。
屋里很黑,陈嘉予的床单都是深灰色的,只是电影停在致谢字幕最后一帧,勉强有点光亮。
陈嘉予压抑了一天,各种情绪交织没得发泄,正寻求一个出口,他当然愿意一头扎进温柔乡不出来。眼下既是如此,方皓有力修长的腿为他分开,腹肌绷紧了,人鱼线在他的抽插之下一颤一颤的。在黑暗之中,其实他润滑挤多了,现在这会儿都像出水了一样,又滑又腻,又热又紧。陈嘉予被他夹得受不了,也收紧了腰和臀一阵猛顶。方皓最开始只是呼吸般喘气,然后随着他的动作节奏断续呻吟,最后这呻吟声也连成了一片,调子变了,一会儿让他慢,一会儿让他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