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先沟通好,他不想给乔郁绵添麻烦,于是决定在门外稍等,等客人离开再进去。
“哎哟姐呀,你年不吓两次不甘心啊。”女人走到床头抱怨,靠在枕头上病人挂着氧气管,恹恹睁着眼睛,丝毫没有搭理来人意思,反而有些不耐烦。
“阿姨您坐。”乔郁绵替她搬张椅子,“吃午饭?”
“吃过。你呢?”被叫做阿姨人转头问道。
“还没有。不着急。”乔郁绵扶着椅子站在她身边。
如果不是她,那他们大概不会分开这多年。
可如果不是她,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相遇。
尽管这非她本意,可安嘉鱼还是矛盾地感谢并怨恨着她,同时怨恨命运对乔郁绵刻薄。
进医院前,安嘉鱼在隔壁肯德基洗手间照照镜子。
打眼看是很体面,可细看就知道没睡好,不知是不是灯光角度问题,黑眼圈格外重。
吗?你们怎吃东西?不然明天带给你……顺便,去看看她……可以?”
她生病之后,安嘉鱼还没有见过她。
“……可以是可以。”听筒里传来声轻到听不清笑,可他还是从中听出乔郁绵无奈。
“不方便话,等你忙完再去找你。”他慌忙给彼此搭个台阶。
“没有不方便,只是她,大概没办法理你,就算醒过来,她也不大会说话。”乔郁绵解释道。
“怎不着急,这都快点。你都什时间吃啊?”好像长辈对于几点吃饭这件事情尤为在意,安嘉鱼想起自己老爸,哪次通话都要叮嘱他
他早前咨询过熟识医生,对于失智痴呆症患者,最好不要自作主张地挑选保健品。
所以他左手提着保温箱,装着家里阿姨替乔郁绵做午餐。右手提着大袋进口零食,不适合病人,而是为疗养院护士和护工准备,乔郁绵提到自己总是出差,这些人替他分担许多。
他爬上楼梯,却发现有人早他步推开单人病房门,是个妈妈年纪女人。
“怎样?醒着吗?”那人似乎很急,门都没关紧就张嘴询问。
“醒着。”乔郁绵接过她外套围巾和背包挂到衣架上,显然副熟识样子。可安嘉鱼明明记得,他没什亲戚才对……
安嘉鱼毫无意外地失眠。
他明知道对方已经变成个失智可怜人,可依旧本能地惧怕她。
记忆里,他跟这个女人只有匆匆面之缘,那时候她看上去还是个健康人。
可切有关她回忆都是,bao戾,他记得乔郁绵提到妈妈时自卑与愧疚,记得她电话中尖锐质问,记得她恐怖控制欲,记得她在乔郁绵皮肤上留下触目惊心巴掌印和需要缝合狰狞伤口。
她给乔郁绵切,可又夺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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