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着电话往外面路上走,路过陈遇和孟廷川时候多看两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说话声音渐渐远去,停车场传来汽车引擎声。吱呀声,老旧掉漆院子门从里面打开,瘦小身影又次走出来。
陈母没有用扫帚,手上拿着只塑料袋,佝偻着,片片拾起花盆碎片,捡到第三片时候撑下腰,忽然愣住。
“阿遇?”她直起腰,定定地看着陈遇,脚步不受控制地往这边走几步,不太确定地问,“阿遇,你回来?”
她很瘦,身高只到陈遇胸口
“谁知道是不是得艾滋病死在哪?”
“没死也不会回来,要是他,巴不得你们早点死,你们过不好,就好过。”
表哥骂完掸掸衣服上灰,换副劝导口气:“说给你们养老,没爸妈你们没儿子,凑块过不是刚好。”
他还要再说,手机响起来,拿出来看眼,接起电话,偏头用肩夹着手机,喂两声,边拿出烟盒轻敲两下,抽出支烟来。
打火机打三次没出火,他十分不耐地掼在地上,空咬着滤嘴应付电话那头:“行行说会还,就这两天。”
房,他们家在楼,般不太走单元门,而是直接从院子走,陈遇准备绕到后院去看看。
还没走到已经听到前面动静,他站在角落里没有出去,隔着院墙雕花石窗依稀可以看见个有些陌生身影。
“你还有脸来们家。”陈母抄着扫帚在赶人,“出去、给出去。”
表哥跳着躲开她扫帚往外走:“说老太太,你省点力气吧。”
“舅还躺在家里吧?你把赶出去,准备以后每次去医院都打车吗?”
他挂电话,又冲院子里喊:“你们赶紧把字签到时候住新房,市里那房子给当婚房正好。”
“你们要不放心,以后生儿子跟舅姓总行吧。”
个花盆扔出来,他仓皇躲开,花盆落在地上,院内陈母声音传出来:“只有个儿子。”
表哥心有余悸地看着院门:“死老太婆,点不知变通。”
他拨个电话出去:“喂,三哥,大强啊,不是,是真转不过来,那边催得急,保证还,欠谁也不能欠三哥呀……”
陈母继续挥扫帚,扬起大蓬灰:“打车也不要你,丧良心东西,当初如果不是你,阿遇……”
“阿遇阿遇。”表哥嗤笑,“当初不是你们自己送他去那种地方吗?”
陈母扫帚最终没有落在他身上,她扶着扫帚站在原地,停会儿,转身回去。
表哥还在喋喋不休:“现在摆出副可怜相给谁看啊?留着房子不肯拆有什用?他这多年没回来。”
大门被砰地声关上,铁皮发出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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