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根掐尖手指从袖门探出来,反攥着袖口,局促得像练习站杆雏鸟。
身形透着小家子气,可她笑容又很得体,双眼黑山白水般干净分明,很是亲人。
而面对他称呼,她又霎时慌:“不敢当陆大人这声,与谢公子没什……”
纠正话转进谢枝山耳朵里,招来谢枝山注视。
他侧过头,见司滢
声音不大,却将好能递进司滢耳中。
进退失据间,听得谢枝山喊她:“算,出来罢。”
司滢应声走出去,穿过地罩,慢慢到茶桌那头:“公子。”
见到她,谢枝山还是有些难堪。方才那视线直撅撅通混扫,但当着好友面,也不好问她究竟看到什。
他理理袖笼,理完又去折护领,总之看她就觉得自己衣衫不正,仿佛身上总有哪块是光溜着。
谈正事,眼下他更想好跟湢室那位姑奶奶掰扯番,今儿到底念什咒。
这样想着,撵人话脱口就来:“若没旁事你先回府罢,迟些还要入宫,今日不便多聊。”
“哎,着什急啊?”陆慈半笑不笑地:“问你,你既然知道背后有阴谋,怎早不说?先头给你定罪时候,你可心灰意懒,像是巴不能早点死清静。”
天光大亮起来,从窗屉子筛进来日头有点晃眼,谢枝山眯着眼往旁边避避,没搭腔。
然而好事者总是不依不饶,陆慈凑近寸:“不会是红鸾星动,突然又舍不得死?”他朝谢枝山挤挤眉:“三挑呢,什样天仙儿迷得你跟醉似,只让那位进去伺候?”
但老这也不像话,于是沉沉气,夷夷然指向陆慈:“这位是陆指挥使。”
“陆大人。”司滢塌塌腰,给陆慈行礼。
陆慈嗖地站起身,端端正正还个礼:“小嫂子好。”
司滢去死牢那两回,陆慈曾远远地看过眼,但她整个人拢在披风里,瞧不真周。
在陆慈预想之中,这位怎都得是个浮艳娇媚尤物,娇滴滴软声软体,才能让这谢下惠把自己给交待。哪知道真人杵到眼巴前,跟他想象中竟差这老远。
锦衣卫眼线众多,身为指挥使,这燕京城里诸多人与事,只有他不愿说或懒得查。会知道这些,也不出奇。
可这样吊儿郎当调侃,谢枝山分外不喜:“没有事,胡说什。”
“什没有?是姑娘没进去,还是你跟人家清清白白,同宿几夜全在抄经论道?”
陆慈嘁声:“这种话说给你母亲听,老太太没拆你台?好不容易见你跟姑娘勾搭上,她不得想方设法给你扣在府里头,先把孩儿生,再放你回翰林院去?”
话说完,又把目光拐向湢室方向:“藏头藏尾做什,小嫂子这样羞于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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