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和矮字沾上边,谢枝山气得发笑。
小秀才是谁?昔日情郎?
这个酒品,喝醉就乱认人。他上回不过说几句醉言罢,起码没认错人,她倒好,开口就将他认作旁男子?
司滢喃喃地问:“你怎养得这白,比以前更俊。”边说,边又去摸他,从脸摸到耳朵,沿着轮廓在动。
醉人,说话时气流都是游走于唇齿,声音半吞半含,别样亲昵,尤其蛊人。
这就对他下手?他要不要再矜持下?
她很主动,可他如果这快就屈服,以后她会否瞧不起他,觉得他是个没底线没坚持,她勾勾手就会贴上去男人?
天人交战,情\\欲与礼法在脑袋里横来亘去,打得不可交分。
被这样明目张胆地垂涎,谢枝山很为难:“你这是……想对怎样?”
刚说完,挨个嘴巴子。
檐角笼灯款摆,光晕像有涟漪似,高高低低地在人脸上起伏着,调弄着。
谢枝山看着司滢走近,他不是头回听她这粗声恶气地跟自己说话,可这幅模样却很是罕见。
漆亮眼,两腮艳艳,连鼻尖都有些红。
被直勾勾盯着,谢枝山下意识后退半步,想想觉得不对,又往前进步,严肃地拧起眉问:“怎不穿鞋?”
司滢不说话,但伸手过来,用两根指头夹住他嘴唇。
谢枝山任她轻薄,沉毅又安详,只于似笑非笑间深深看她眼:“哪里来小秀才?莫非你还有过童养夫?”
“夫?”司滢迟钝地眨两下眼睛:“五岁你就说要嫁、要娶,跑家蹭西席,可家里出事你就娶别人……”
她低手去牵他衣料:“你长高,过上好日子,穿起绫罗来。”又叹声:“虽然也怨过你,但你沾赌钱恶习,欠钱被人打死……你死得不冤,你知道吗?”
“怎不冤?
姑娘家手劲本不大,但醉鬼总有几分生生蛮力,像猛地在他脸上拍个蚊子。
有那瞬,谢枝山感觉眼珠子都被扇得挪位。
耳门有些嗡嗡作响,自小被惯养,就算在死牢都没人敢这对待他,而这人恃醉行凶,行却是这份凶。
谢枝山难以接受,正欲发作时,听得女醉鬼软乎声:“小秀才,你长高好多。”
她踮起脚,伸手在他头上比比:“你高好多,再不是矮秀才。”
是真不含蓄,近身就摸他!
谢枝山震惊极,时竟忘要反抗,人愣愣,直到那两根手指松开他唇,游到他鼻和眼。
手心起汗,谢枝山开始慌张起来。
他虽然不算情场老手,却也不是只会钻研骈文书呆,这样无声勾逗,他是看得出来。
刚决定与丁淳断,便要同他……能这急切,果然是早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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