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烈单手箍着他腰,声音低且急,“云集,你敢……你要是敢上这座山住着,就天天漫山遍野地骂。你供谁骂谁。倒要看看你信好佛祖,有没有本事把天打雷
但他哪怕在最绝望最无助弥留之际,也不曾祈求过哪位神佛来救自己。
因为他想如果这世上真有神明,又真能有如炬慧眼将他苦难明察,却眼睁睁看着他被五花八门苦痛淘洗,那大抵是世间苦难实在太多太多,比他严重紧迫也太多太多,以至于他死,也不曾有只手能腾出空伸来搭救。
所以连他死都不能打动神明,云集不指望。
要说搬来这里,大概也只是寻求份宁静。
等把云家和瀚海事处置好,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丛烈似乎换好几种说法,最后才问:“以后还准备再来这儿吗?”
“会吧,这儿不挺好吗?”云集稍微向前倾身,减少腰上承重。
“你……”丛烈又迟疑半天,说句很莫名其妙话,“不是很爱吃肉吗?”
云集明白。
丛烈以为他和丹增样,也要出家。
挺为难,“它驼得动两个男吗?”
达瓦猛点头,“它很厉害!驼得阿爸阿妈和。”
又是骑马又是走走停停,云集确实腰酸得难受,被扶上马时候几乎都坐不直。
“靠着点儿,”丛烈手撑着他腰,很轻地揉着,“你放松,别绷劲儿。”
云集被他按,腰差点塌,皱着眉小声说,“你别揉,用不着。”
丛烈看云集不回答,握着缰绳手攥出青筋,“刚刚那个秃驴,到底跟你说什!”
“这是什地方!”云集轻喝,“你在这里放肆?”
他不信佛,却也不想让丛烈因为两句妄言被怪罪。
“你不说,现在就要去问他。”丛烈稍微拽缰绳,立刻就要调头。
云集侧坐着,不太敢乱动,只是拉住他手,阻止他拨转马头,“他说他有佛学考试资料,到时候可以邮件发给,这你要去问什!”
他之前倒是没考虑过,但让丛烈这说,好像以后搬到这边来住,确实也没什太多不好。
吃住这些身外之物,时间长总会习惯。
云集或许真会信神佛。
如果他没有重生过话。
他信这世上有善有恶。
“行,那你稍微放松点儿,靠着。”丛烈看他累得毛都刺棱起来,没跟他硬碰硬。
“你抓好缰绳看前面。”山路没那平坦,颠颠让云集心慌。
扛机器摄像用腿,很快被丛烈甩下截。
他手抓着缰绳,手稳稳扶着云集腰,“那个和尚跟你说什?”
“没说什,恰好都是京州人罢。”云集皱皱眉,不想跟他多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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