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后,纪苗苗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在承担,家长会是他来开,头疼脑热也是他在管。
索求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满足。
偶尔也会想,作为哥哥,应该为家庭付出到什样程度才算合格、才算尽到责任,如果有这样明文规定就好。
在亲人眼里,他意愿和自由,好像从来都不被重视,或者说,可以为任何事理所当然地牺牲。
纪戎缓缓呼出口气,努力调节好负面情绪。
纪戎这才然,月前小区刚出过起入室抢劫案,最近安保严格,脸生人都会再确认下身份。
“现在在外面,马上到小区门口,大概二十分钟。厌厌别急,去门卫室里坐会儿好吗,把手机给保安,和他说声。”
纪戎挂电话,接过备用钥匙,着急要走。他来给纪苗苗送球鞋拿钥匙,在操场吹半天风,直等到晚自习快开始才把人等来。
纪苗苗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哥,不能去你那儿玩吗?”
被宠惯高中生不高兴起来,他哥以前从未对他这般态度强硬。
或许是因为穿着新衣服,看着靠谱多,孟厌今日找工作时没被驱赶,还得到半天帮忙拔草机会。
他没跟人提前商量好工钱,晚上走时候才知道做半天只有五十块,还没纪戎在书包里给他装零钱多。
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他又像在泥里打过滚儿似,小白兔袜子还给他穿破。
孟厌走回小区,门卫室里保安换个人,见他刷卡就埋着头往里冲,赶忙拦下他要查看身份证件。
自然是没有。换新书包,他没将身份卡带在身上。
小狼崽子没进门卫室等人,还是杵在绿化丛旁路灯下探头张望。纪戎摇下车窗和保安打好招呼,接上孟厌拐进地下车库。
“你心情不好?”孟厌脸上又粘泥,看起来怪滑稽,寡淡眼睛
“你可以来玩,但哥哥也有自己生活。”
“你娶老婆就不是哥吗?”
纪苗苗能感到最近他哥和他变疏远,不是因为娶老婆还能是因为什?
越来越没有界限感,让人觉得疲惫。纪戎不想再翻来覆去讲道理哄人。
“苗苗,你没多久就要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满十八岁。”他语气平静,没再多言。
下班时间,被来来往往人围观,叫人浑身不适。孟厌气鼓鼓地从书包里侧翻出手机,用黑不溜秋手去按电话。粉色兔子创可贴早就已经起翘,侧边角失去粘性,被他固执地按在手上,时不时去压下。
“怎厌厌?”温柔声音传来,烦躁心情上好像也贴上粉色兔子创可贴。
孟厌嘟囔句,“进不去。”
纪戎没明白。
他又大点声音告状,“那个人不让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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