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航声音很冷,是从前他没有感受过、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嗯。”
股强烈冲动凭空出现,他几乎没过脑子,张嘴直接问出来:“喹硫平是治什?”
“嗯?”尹博愣下,“什都治啊,刚那老太太还砸盒……这药直觉得除会带来躯体症状,药效真不大,而且副作用太顶,看们这有病人偷偷拿这个当褪黑素吃,怎说都不听。”
季思年心脏猛地提下,正要说话,门外传来开锁声音。
“你忙,明天再说,挂啊。”他语速飞快,刚挂断电话便有人走进来。
他从床上下来时还趔趄两步,拉开卧室门,与站在门口谢航对视眼,愣下。
季思年问道:“你在哪呢?”
不过尹博应该没听见,他声音很快就淹没在鼎沸人声里。
“在爸疗养院。”尹博找个安静些地方,“这边老太太控制不住,寻死觅活,还以为家属来能压住,结果家属跟这老太太疯不相上下,操。”
“有危险吗?”刚刚那砸来砸去,不知道以为是在什斗殴现场。
“没有。”尹博长叹口气,“家属也不全有毛病,看那女穿得挺人模人样,好像是老太太她闺女,开始也讲道理,后来估计是被老太太那样子刺激到,才开始闹。现在就她孙子个人扛着,又得管着他俩,又得跟院方协调,又得跑上跑下办手续。今天看他也快崩溃,都不敢靠太近,感觉这人挺狠,不过他个小时前刚走。”
今天谢航非常不对劲。
不像菩萨,那种时刻萦绕在他周身平静被打破,他似乎很烦躁,还是藏在情绪最里面、极力隐忍烦躁。
季思年看着他摘掉帽子,两手撑在桌上,低着头缓会儿才慢慢走进洗手间。
他没有问谢航去哪里,只是想想,说道:“你吃饭吗?”
水龙头哗啦啦声音盖住他问话,这个手洗起码五分钟,水流声才停下来。
季思年半天没说出话来,从桌子上摸到昨天扔在那里雾化烟抽口,抽完才想起来这是谢航家。
“累死。”尹博停会儿,低声说道,“其实真觉得啊……就事论事啊,那老太太想死,遂她意得。这样拖着,谁都痛苦。这种事儿吧,说到底就是个伦理道德问题,但你说违逆老人意愿和全力让老人活着,到底哪个才……哎算。”
“家属怎想?”季思年问。
“她闺女想全力保,她孙子没表态。但今天这闹,估计真保不多久,老人身子本来就差,这多年还吃精神类药……不管,反正明儿晚上就移交医院。”
季思年忽然想起来那柜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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