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嘶声嘹亮,匹漆黑高头大马载着马背上黑色甲胄将军,如同飞驰般跨过宫门,沿途侍卫、守兵,人数颇众,列队整齐,手握枪戟,目不斜视,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这个人。
待到殿前,聂青狠勒缰绳,马匹长嘶声,前蹄高高抬起刹住马蹄,他翻身下马,匆匆步入殿内。
殿内摆满各色盆栽,窗棂通透,玉阶澄澈洁净,白纱重重叠叠,在风吹拂中飞扬飘起。
容怀满头华发,身披金袍,支着下颔,斜倚在榻上,手里执着卷书卷看得入迷,听见他脚步声,这才搁下手里卷页,抬起头来,眉目舒展轻柔笑:“长恪,你来……”
他手执盏长明灯走进厢房,里面切还维持着原样,唯独空空荡荡,本该在这里人不在。
将灯盏放在窗口,容怀抱着膝盖,靠在床榻旁,轻声呢喃:“母亲,曾经许诺过,要让这院子里有光有火……”
“但是你却看不到。”
摇曳灯火照亮容怀眉眼,却再也照不亮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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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当年雪妃被迫迁入芜苑时,她泣不成声哀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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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先帝颁布罪己诏,传位于容怀,容慷因谋逆被圈禁,容怀废先帝律令,择选吉日,加冕登基,百官悉数叩首,皆为拜服。
消息传到边疆,聂青大惊,他不顾副将阻挠,意孤行策马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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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域边疆到京城这段路上,到处都在歌颂容怀慈心仁政,容怀减轻徭役赋税,积极发展农业和商业,大力选拔武将人才,就连三四岁黄口小儿走在路上都能随便唱出段歌颂容怀快炙人口歌谣。
聂青听着这些歌谣,打马入京,京城里却又是另番面貌。
有人在祭天那时经过宫墙外,隐约听见里面撕心裂肺惨叫,后来宫里便改天换日。
于是坊间巷陌传出这则恐怖流言,其实祭天那天发生场大型宫变,当天所有人都丧生,当朝文武百官百三十余人,宫廷里七千多内侍、侍卫、宫婢都倒在血泊中,如今出入宫廷不过是群活死人。
坊间流言聂青越听越是心惊,忧心忡忡地冲入宫廷,路上畅行无阻,没有得到任何阻拦。
是夜三更。
容怀乘坐着车銮,在宫婢们服侍下到芜苑。
车銮后手执长明灯宫婢字排开,容怀轻轻敲打着扶手,宫婢们鱼贯而入,将长明灯悬挂在屋檐,走廊,拐角,把整个黑漆漆院落照得灯火通明。
容怀从车銮上走下来,沿着熟悉芜苑石阶往里走,头顶长明灯光落在石壁,有如积水空明,竹影斑驳晃动。
这里草木时他都十分熟悉,可是现在心境不同,再来看竟变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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