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珣像块软硬不吃顽石,原本应该是汤韵来盘问、劝说、警醒他,现在变成他反过来占据主动,几乎快要将汤韵说服。
汤韵心里警铃大作,只好放弃自己原来计划,从长计议:“算,这件事们以后再说,需要好好想想。”
段珣看眼时间,说:“那您早点休息,下去看看知寒有没有吃药。”
“嗯。”汤韵到底还是关心沈知寒,叮嘱说,“让知寒早点休息。”
“好。”
“知寒开心就会开心。”段珣淡淡地说,“同样,任何对他伤害都是对伤害。”
汤韵不说话。
段珣看起来情绪平稳,语气如常,但知子莫若母,汤韵非常明白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心意。
他完美地遗传段家人长情与固执,如果知寒是个女孩,汤韵此刻恐怕会感到欣慰。
可惜知寒不是。
别小孩不样。”
哪里不样,汤韵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知寒是段珣从小看着长大,段珣把他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你和爸有自己生活,不能照顾他辈子,但是可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依靠。”段珣说。
辈子……汤韵心沉沉。
段珣离开后,汤韵个人坐在原处,半天没有动。
她不忍心逼迫段珣,更不可能把沈知寒怎样,她心里清楚如果两人之间出问题,只可能是自己儿子先越界。
在沈知寒心里,恐怕段珣只是哥哥。但是在段珣心里……
汤韵不愿再想下去。
咚
“小珣……”汤韵心情复杂,话到嘴边只剩声叹息。
“知道您担心什。”段珣看着汤韵,也许是从自己母亲脸上看到深深忧虑和郁结,他语气变得和缓些,“今年已经三十二岁,在过去人生里,有二十多年是和知寒息息相关,不会再有同样时间去和另外个人建立同样感情。关于这点,想您和爸应该最能理解。”
“和你爸是夫妻,怎可能样?”
“夫妻之外,你们也是家人和朋友。”
“你,”汤韵欲言又止,无法反驳。
“小珣,你知道你在说什吗?”
“知道。”段珣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汤韵,说,“只要他愿意,永远是他哥哥。”
“只是哥哥吗?”
“未来事不能保证,也许他会遇到自己另半,离开组建自己家庭,也许他永远在身边做个养尊处优小公主,无论如何,都是他哥哥、他最亲密家人。你们也答应过沈叔叔和陆阿姨,段家永远是知寒家,不是?”
段珣好像回答汤韵问题,又好像没有回答。汤韵微微蹙起眉头,问:“你没有考虑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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