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有什
用？！要不是你，本蛟好好地呆在桃花潭里快化龙登仙
！”
“……
会送你出去
。”
黑蛟神色
滞，诧异地打量着他。
这人已身受重伤，是强弩之末，银色长发凌乱地散在尘土里，白衣染血，摇摇欲坠似枝雨里棠花，连自身都难保，他
恶魂之玉说到底只是块石头，不能动弹，能看见景色十分有限，猝不及防就被那截衣袖挡住视线。
温千晓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容貌。
但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那就是曾经羲和仙君，桑景。
“……不行。”熟悉嗓音响起，夹杂着点儿轻微陌生感，听上去比现在自己要年轻许多，“除非你那师弟从天而降，把阵给破，不然今日你都得死在这里。”
“虽然禁制大阵斩断们与外界联系，但天堑将成，金光遍野，他大概能察觉到动静，只是、咳咳咳……”桑景蓦地收回那只手，捂在嘴边，咳嗽两声，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在白衣上绽开点点血花，“只是太远，他赶不及。”
被恶魂之玉侵入识海感觉相当奇妙，好像陡然坠入冰冷刺骨水里，寒意寸寸冻住天灵盖，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连指尖都冷得失去知觉。
温千晓身体静静地漂浮在灰雾之中，双眼紧闭，神色平和，睫毛上覆着层薄薄冰霜。
他并未感觉到什痛苦，只觉得自己被只冰凉小手轻轻拍下，眼前黑，紧接着光芒大盛。
尘封千年画面如古卷般在眼前缓缓展开，斑驳陆离，随着不太真切嘈杂声音涌入，那点沉闷隔阂霎那破碎，如临其境，整个记忆猝然鲜活起来。
“……小蛟，小蛟。”
此时，温千晓终于能够窥见桑景模样。他生得极为好看，眉眼柔和，鼻尖和下巴各生着枚红色小痣，如桃花灼灼，明艳动人，不负九尾狐妖美貌盛名。
偏偏笑起来又似春风细柔，看上去没什架子。
“没事，别担心。”
黑蛟伸过来截尾巴，把人扶稳，嘴硬道：“谁担心你？！怎会有你这样黑心仙君，花言巧语骗走补天石不说，还把整条蛟都骗到阵里来！现在命都要被你害没，你——”
桑景垂着眸子，视线缓缓扫过黑蛟渗血鳞片，低声道：“对不起。”
耳边响起阵执着不休轻唤。温千晓刚被拉入记忆，还有点不清醒，支着脑袋，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来。须臾，他茫然地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夹杂尘土、带着些许腥味狂风，泾渭分明赤砂与黑土，还有那刺目得令人流泪金光——这里是天堑诞生之地。
白色衣袖从他眼前拂过去，沾满血迹手轻轻握住龙角。
“你还撑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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