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回到屋里,脱去外衣,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这座宅子许久没人打理,地上铺厚毯子还没撤去,赤脚踩着还会觉得有些热。
江知也站在床边,感觉脚底有些刺刺,又热热,像团火炉轰轰往上涌,涌得心里躁动不已。
他没动,只是微微俯身,借着不算明亮烛光,仔细端详着段泽。
段泽双眸紧闭,脸色略显苍白,下颌瘦削,睡着时整个人都流露出种疲惫而脆弱憔悴。
江知也琢磨起事情来,就忘身边还有个人在。
傅陵游不明就里,见陈野被骂得呆呆愣愣,总算稍觉解气,又怕把这小子骂急反倒害段泽闹心,便道:“行,很晚,睡觉去吧。下不为例。”
江知也回神,“哦”声,确实也觉得困,揉揉眼睛,打算回屋睡觉去。
“站住,”傅陵游提醒道,“你走错,那间是段泽睡。”
“啊?嗯?没走错。”江知也回头,挑挑眉,“年前段泽就嫁给本少爷为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和他睡有什问题?”
出去手被避开。
两人擦肩而过-
江知也搬回旧宅子。
因为不在流云渡内,附近许多受过帮助和医治人纷纷前来,将各种谢礼和小心意堆放在门口。
为此江知也又收两个药童,和薛峰起帮忙打理杂事。
江知也不由忡怔。
六年……不,七年前刚认识段泽时候,他看起来倨傲又冷漠,不过混熟之后还是很好说话,说话做事都带着几分少年意气,有点年轻气盛,眉梢微微上扬,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压弯分毫。
究竟从什时候开始变成这样?
江知也将他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两指搭在手腕上,闭眼片刻,心里担忧更甚。
和先前匆忙之下把出来脉象相同,心脉损伤严重,如悬细丝,不能再受半点刺激,也不可劳神费心,操劳过度,需好好调养段时日
傅陵游差点被他这形容气到吐血,回想起他最近干这些破事把段泽折磨成这样,只觉股邪火直往上涌,脑瓜嗡嗡。
“你……你你你……”
“放心。”江知也垂下眸子,笑笑,“不会再对他做什出格事,毕竟……也很喜欢他。”
……
傅陵游闻言愣,忽然觉得这小少爷其实不过个可怜又可恨痴情人,心里软,没再阻拦,放他去-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收到过段泽礼物-
原来竟然收到过?
江知也十分迷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差错,但瞧傅陵游这副义愤填膺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有用东西。
大概要等薛峰回来问问他才行。
话又说回来,薛峰走那久,爬也该爬回来,该不会路上遇到什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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