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不停地呓语,哪怕昏迷中也紧紧皱着眉,似乎承受着莫大痛苦。
陈命重新拧湿帕子,敷在他额头上,又端起搁在床柜上药,试图给他灌进去。
好不容易喂进去点,又全吐出来。
“……”陈命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回真要死吧。”
他呆坐半晌,又扭过身来,扒开江知也嘴往里灌:“给喝……你死,这个月俸禄全扣光……白干……不行,给喝……”
薛峰拒绝:“自己有。”
段泽瞥眼被拴在桥头黄毛马:“太慢。等你到梦溪,黄花菜都凉。”
薛峰:“……&**#%……”
“你说什?”
说话间,张羡已经麻溜地牵来整个马厩内最壮匹黑马,皮毛油光水滑,宛如上好丝缎。
“看样子你还挺健忘。”薛峰更加不爽,很想揍他,想想又忍住,转而说正事,“听说你那个姓傅副手也不见?”
“是和阿也起失踪。”
“那你缺人手吗?”
段泽猜到他想说什,稍觉意外,须臾才道:“……缺。”
“算个。”薛峰伸出手,“先说好,不是你手底下人,只是来帮你点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对老子呼来喝去。”
云渡。
“堂主,你先回流云渡避避,属下……”
“不用。”段泽轻轻踢下马肚,催马上前,拦在薛峰面前,低声道,“江知也失踪是过错,会给百药谷个说法,但不是今天。”
薛峰瞪向骑在马上段泽,哼声,道:“你先下来再说话!”
段泽下马,本能地按住剑柄,用拇指顶出截剑刃,略带戒备地看着他。
折腾许久,药汁洒半,但好歹也灌进半。
陈
薛峰看见那匹马,眼睛都直。
“没什,咳,是说,你家……马不错,不错哈哈。多谢。”
“不客气。走吧。”-
陈氏山庄杂役院内,最偏僻角落屋子前摆着个煎药泥炉。
苦涩药味直从窗户飘进屋里。
“……”
“啧,你到底要不要?”薛峰直伸着手,面子有点挂不住,“不要话,老子自己去救人。”
段泽眼里终于泛起丝笑意。
他也伸手,隔着黑色皮质手套,和薛峰轻轻击下掌。
“跟去梦溪。张羡,再牵匹马来!”
“你这是什意思?”薛峰不爽道,“以为老子来找你算账?”
段泽怔怔,松开剑柄,问道:“你来做什?”
“江神医没替转告?”
段泽顿时想起来。
江知也告诉自己说,有麻烦可以找薛峰帮忙,不过当时他以为是江知也在从中转圜两人关系,没想到竟是薛峰自己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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