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只是感觉。”
“感觉？”
段泽用剪子
“是
。”薛峰挤进来，从怀里取出纱布和止血药，“想你不方便走开，就去帮你买
点用得上
东西回来。”
“……现在是半夜。”
“医馆门被老子砸开，他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
“看什
看，门钱赔。”
吃完面，他又要盆热水，
块软巾，脱去江知也身上破烂得不成样子衣物，仔细地替他擦拭身体，像在擦拭珍贵脆弱宝物。
擦着擦着，忍不住鼻子酸。
江知也瘦得几乎脱形，下巴尖尖，锁骨瘦削凸起，连肋骨都清晰可见。手脚腕都被镣铐磨破，伤得深可见骨，密密麻麻伤痕遍布全身，还有许多钝器打出来淤痕。
好在大部分都结痂。
铜盆里水换两次，段泽终于替他擦完身子，又撕下自己衣摆，轻轻包在他手脚腕上，给他盖上被子。
糊涂，你人能活下来就不容易，还要带着个武功不低、随时都会逃跑杂役，找到个没有被毁掉据点，做梦呢。”薛峰发出嗤笑，“要真有这样能人，不提拔做个副手可惜。”
段泽没搭理他话。
怀里身体越来越软，甚至开始透出丝热意。
他莫名慌张起来，慌张中又掺着几分期待，还夹杂期待落空害怕，心里惴惴不安，惶恐极。
“前面有镇子。”他脱下外衣裹住江知也，“走，们去那里歇晚。”
段泽忍不住笑出声，摇摇头，接过他手里东西，重新给江知也包扎遍。
薛峰在旁边看着。
片刻之后，他道：“之前说都是气话，别往心里去。你觉得回流云渡江神医是假？”
“也许。”
“为什？”薛峰纳闷道，“江神医身上发生事哪件不是神神鬼鬼，你如何能看出真假？”
江知也心跳此时已经十分有劲，下下，落在段泽耳中，像世上最美妙鼓点。
他用指尖轻轻抚过江知也苍白嘴唇，低声道：“太好。”
之后就这安静地坐着，看着，动不动。
不知过多久，门外走廊上传来微微震动，接着便响起敲门声。
段泽惊醒过来，转头道：“……薛峰？”
镇子很小，客栈也有些简陋，但打扫得十分干净。
段泽把人安顿到床上时候，已经能够听见微弱心跳声。
他紧紧握着江知也手，俯身在胸口听许久，体内彻骨凉意随着心跳被渐渐驱散，四肢百骸涌起股暖流，身体慢慢恢复些力气，饿整天胃苏醒过来，发出“咕噜噜”催促。
段泽下楼要碗面。
面煮得很有劲道，汤上飘着油花，放两根碧绿菜叶，喷香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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