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赶到画室,远远便看见门口停辆车,车旁站着方青岩。他穿件浅咖色呢子大衣,手插着裤袋,正在打电话,望见姜词来,招招手,片刻后挂断电话,笑说:“麻烦你跑趟。”
“没事。”姜词打开门,领着方青岩进去,“是要哪副?”
“《秋收》,陈老师说你知道放在哪儿。”
“你坐会儿。”姜词上二楼,将方青岩要画找出来。下楼时,见他正在站在自己未完成那副作品之前端看。
她走过去,拎块防尘布将画罩,“还没画完。”
气,说话还带口音。但那时已如明珠光华姜词丝毫不嫌弃,帮她买衣服,辅导功课,带她去崇城各种地方增长见识……她渐渐在新环境生活得如鱼得水,甚至人缘方面更甚姜词筹。
可在姜词面前,她仍是自卑,似是根植于骨髓种本能,哪怕后来姜词家破人亡,她也未能从其困窘境遇之中获得丝毫信心——她知道要是自己在那般境地之中,恐怕早就放弃希望。
姜词将剩下咖啡喝完,看看时间,站起身,“还得回去画画,你也回家吧,别耽误太久。”顿顿,“……今后,别勉强自己。算不上什良师益友,现在更帮不上你什。陈觉非事,或是别其他事,还是要靠自己。”
定瞬,张语诺只垂头沉默不语,姜词便也敛目光,起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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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岩笑笑,“不好意思。”
他道声谢,从姜词手中接过画,小心翼翼放回车上,回来同姜词道别之后,发动车子走。
正这时,梁景行打来电话。他俩通常都是晚上通电话,这个时间倒是第次。却听那端梁景行问她:“在家吗?”
姜词愣,“你回来?”
陈同勖有两个儿子,都在国外读书,过年学校不放假,是以没有回来。陈同勖将年迈父母接来崇城,过年氛围倒是十分热闹。但姜词毕竟是外人,总归束手束脚,无法尽兴。
好在过除夕,陈同勖要去各处拜年,姜词便回到自己家里。梁景行履行承诺,将别墅钥匙交给她,但那钥匙如今还原封不动地躺在抽屉里——要去别墅,待在空荡荡宅子里,恐怕只会更觉得寂寞。
梁家交游甚广,听梁景行说,往年直到过元宵,宾客往来才会渐渐结束。眼看着开学之前见到梁景行已是无望,姜词索性收敛心性,待在陈同勖画室专心磨副画。
初六这天,姜词突然接到方青岩电话——姜词想会儿才记起来这号码是去年暑假在青海时候互相交换——问她要陈同勖画室备份钥匙。
姜词略微收拾之后出门,天气已经连续晴周,商铺陆续重新营业,休整过崇城又回复平日忙碌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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