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目光凝注着,喉咙里低低地滚出几个字:“你怕。”
他神情愤怒中带着丝不可置信,又像突然受到攻击、因疼痛而龇牙狮
于是没有话说,空气中带着春天特有湿气,温柔地将两个人声带口口吃掉。
夕阳侧斜着闯入半开窗框,堪堪止步于琴酒皮靴前,将病房精确地分割成半明半暗。
夏树背上尚且可以感受到残余阳光温度,而琴酒半靠着门,彻彻底底浸没在深海样阴影中。
“你这样好像来取命杀手。”他忍不住笑,“等吃完最后顿饭,就送上路。”
琴酒没有接话。
手贴到门板上,似乎想要隔着门,用掌心听另个人心跳。
夏树知道谁在那里。
金属门把冰冷得像江水,他想下,还是不要拖着这副未愈身体泅渡。
但正当他准备动身时候,琴酒开口打碎彼此心知肚明沉默。
“地上冷。”他说。
实也知道没什好谈,琴酒只是做在他那个位置该做事情罢,难道还能指望他对自己说声‘对不起’吗?
再者,既然都没办法离开组织,时时刻刻都有被清扫风险,在谁身边等待着大难临头不样呢?
雪莉瞪他眼,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带着满脸不高兴走。
晚餐时分,护士照常来给他送饭,夏树远远听见手推车滚轮和地板摩擦声,她却在门口踌躇会才敲门。
笃笃。
夏树忽然被自己这个主意惊到,他问:“……是这样吗?那还想再吃块蛋糕,可以请你顺带满足遗愿?”
他发誓自己这句话没有半分挑衅意思,只是陈述个再简单再直观不过事实,然而琴酒却像骤然被激怒样,绿眸跳动着阴恻恻光,视线狠戾地钉到他脸上。
夏树顿时吓跳,马上低头吃饭,装出副十分专注样子。
琴酒朝他走过来,捏着夏树下巴,强迫他仰头同自己对视,力气大到他吃痛得皱眉。
夏树艰难地把嘴里豆腐咽下去,抱怨道:“不要掐,很痛。”
夏树走床边坐下,门也终于被推开。
他看着琴酒,对方面不改色地迎上他视线,依然是那副寡冷而平淡神色,风衣剪裁利落。
琴酒问:“恢复得怎样。”
夏树想盘腿坐回床上,又有点嫌弃刚刚踩过地板,就着个古怪侧身姿势拿起筷子。
他含糊地说:“还好。”
夏树说:“进来吧。”
小护士把病床自带桌台翻起来,帮他把床调整到合适高度,放好饭菜、贴心地拆开次性筷子。
却没像往常那样问候闲聊几句,做完这切便匆匆走。
夏树拿起筷子,叹口气,又放下。
他下床,并没有穿鞋,赤足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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