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独奏会那天,周克云从西庭到星港,自己开车,夏天风是热,很像他心情。
那时他怀着多大期待呢?他穿着白西装,打黑领花,打扮得漂漂亮亮,后座还放着
季星回不停地摇头,眼泪沾湿周克云手指,他实在太难受,同时觉得痛苦。
“喜欢你,直都喜欢你。”季星回终于找回自己声音,他看起来如此委屈,他抬起手臂,用胳膊遮住自己眼睛。
十八岁他是如此自卑,又因为自卑而产生过剩自尊,宁愿放着机会过期,也不敢鼓起勇气去试试。
周克云有点强硬地拥抱住季星回,他刚刚那点生气消退得干二净,他甚至有些自责,他总是在惹季星回掉眼泪,明明早就下定决心要保护他,要努力爱他,不让他再难过。
季星回哭得有点喘不上气,他闭着眼睛,和周克云说“对不起”。
钢琴独奏会,听起来是如此遥远事,那张没有用出去门票还夹在季星回书里,早就褪色。
他们沉默这几分钟里,季星回突然意识到,他没有重新想过,当年易锦给他这张门票用意。
他曾经以为这是易锦在成全他妄想,把自己门票让给他。
但这切都建立在周克云喜欢对象是易锦这件事上。
季星回在这刻有呼吸不过来感觉,他睁着眼睛,眼泪突然就滑下来,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嘴唇抖得不成样子。
周克云心里觉得很难过,他轻轻地拍季星回背,用最温柔声音说:“没有怪你,星回,对不起,那个时候很混蛋,其实是喜欢你,又不愿意承认。怎有脸怪你不来?对你又不好。”
季星回很用力地摇头,过往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走错太多岔路口。季星回曾经觉得自己暗恋漫长苦涩,但今天周克云这句质问,才让他明白,原来这样漫长十年里,周克云可能也像他那样,被困在那个失约下午,找不到个出口。
千言万语在喉咙口凝成块垒,说话仿佛成酷刑,季星回顶着张哭花脸,哽咽着,心如刀割:“爱你,爱你啊。”
有湿热东西坠下来,掉在季星回脸颊上。周克云红着眼睛,脖子上青筋都绷起,耳畔似乎在轰鸣。
“还不晚,还不算太晚,对不对?”周克云垂下眼睛,捧住季星回脸,很轻地吻上来。
“那天你等人,难道是吗?”
季星回脑袋里只剩下这句话在撞,可是到嘴边,又被堵住,他很艰难地呼吸着,想要把话说出来。
周克云伸出手摸季星回脸,眼睛看起来是那悲伤,他仿佛听到季星回说不出来话。
“等你很久,可是你没有来。”
“季星回,你那个时候是讨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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