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川实在想不到原因,有点纳闷,试探着询问:“……你忘记吗?”
“没忘。”
季望澄收回视线,喉结微动,若无其事地答道,“记得。”
季望澄攥着糖,嘴唇翕动,冷淡表情中透着丝难以察觉茫然。
良久,他收拢掌心,点下头-
“……你把伞借给,但还是因为淋雨挨顿打,妈差点把伞也折。”
黎星川单手托着下巴,转着原子笔,慢慢回忆道,“还好那把伞质量到位,说起来你伞是不是——”
他音量慢慢降低。
住门边,将对方关门动作扼杀在半道。
“谢谢你。”他认真道谢,“叫黎星川——可以叫闪闪。你名字是?”
回应险些被雨声盖住。
“……季望澄。”
黎星川瞬间笑弯眼睛。
在他回忆往事几分钟内,季望澄只是安静倾听,垂着眼睛,唇线绷得平直,浓密睫毛在下眼睑投落片雀羽似浅灰色阴影,心事重重。
那是种很难用言语描述复杂情绪,像是隔着热带水族馆玻璃箱看条漂亮鱼,边沉醉于它美丽,边又嫉妒它能自由自在拥抱水域。
已经不是第次。
每当黎星川谈起两人儿时趣事,对方总是会露出这样副表情,脊背挺得笔直。
之前他问过季望澄,是不是不喜欢谈论小时候事,对方又极其自然地否认。
他当时正处换牙期,左虎牙处空荡荡,于是迅速地收敛笑容;他没设想过自己会见到季望澄,还能交换名字、成为朋友——他是这认为——因此什都没准备。
仓皇地翻通口袋,才找到两粒糖。
两粒八宝糖。
他把糖塞给季望澄。
“你明天还会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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