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是——”
他看向薛妤,话还未完全说完,便被她有所预料地打断:“不能。裘桐可以觉得是毁他大计,想声东击西报复,别事都能做得出来,包括截杀。唯独这种事,若不是真,在临死前,他想不到邺都君主印上去。”
个人在生命最后关头,不说绝望与,bao怒,但害怕是真,时间有限情况下,为复仇,为让薛妤惶惶难安,他完全可以选择更直接方式威胁。
“若真是这样,他让宫里太监传话会是让以后务必处处小心,小心被误伤,误杀,让以为他为对付而藏后手,而不是份君主印。不会怕那种东西。”
回来路上,薛妤仔细想过,这会不会是裘桐恼恨之下,为吓她而故意设下个无中生有局,冷静分析后,这种可能性被她排除在外。
炙热柔光下,薛妤觉得自己被撕扯成两瓣,瓣昏昏沉沉,拉着人坠向黑暗,瓣被各种事情占据,强行清醒,整个人处于水深火热中,踩在岌岌可危边缘线上。
她闭着眼吸口气,朝身边从侍摆下手:“让朝华进来。”
此时邺都正值深秋,霜红遍地,或许跟薛家血脉,邺都所处位置有关,每年到这个时候,几场雨下,温度急转直下。没太阳时候整天闷着,过不多久,那些没什灵气花草都纷纷凋谢枯萎,化作蔫哒哒团。
朝华进来时,门扉推开又合上,带出阵森寒冷风。
“皇城事,跟主君说。”薛妤话语淡漠,但比平时更冷。
份君主印,能对她产生什影响呢,说得现实点,若是邺主有两个孩子,或者说薛荣尚在人间,薛妤或许会有别顾虑,可没有。
她是邺都唯继任者,邺主喜爱她,臣民信赖她,即便纸上写着传位给别人话,邺主尚在世间,这切都不是难以解决事。
她不怕,她没有顾虑,但邺都怕,邺都有。
“想想。”邺主笔尖凝在纸张上,很快洇出个不大不小墨团,却迟
朝华目不斜视地朝邺主见个礼,很快,就将太监转述话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人皇数十年便换次,人间也自有套自己秩序,只要不出什大事,邺主这样圣地主君其实不会太去在意这些。会关注裘桐,最初是因为薛荣,之后是因为九凤受伤和薛妤对此人态度。
邺主是真没想过,被这位人皇临终前摆道,不是别人,是自己。
说实话,他连裘桐长什样子都不知道,两人句话没说过。
手里捏着笔宛若千斤重,邺主不是不知世事局外人,和邺都君主印相关,事情严重性可想而知。他敛声,盯着那张白纸看会,危险地眯起眼睛,君主威仪点点爬满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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