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言当时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二十斤不到,吃东西喝水甚至会压迫胸腔,要靠呼吸机才能喘气。
祝时序明明抱着他,却感觉怎都抱不住他,更留不住他,他就像片不浓不重雾,只要祝时序稍微松口气就会彻底散掉。
“他没力气再变回人形,身上仅剩那小层肉还直疼,说话都是个字个字地往外挤,他问:哥哥,是不是要死啊?”
祝时序根本不知道该怎回答,他不敢看祝星言眼睛,更不敢看他。
“爸是突发脑溢血去世,死在自己办公室里,连上救护车都没能撑到,他闭眼前手里死死抓着他准备送给十八岁成人礼物,那是根刻着名字钢笔。”
是黑色焦痕地面,医院里混着血腥气消毒水味,还有被弹片剜掉半,血肉模糊焦黑腺体……”
“因为,那位差点牺牲翻译官,就是年仅十五岁弟弟,祝星言。”
滴泪倏地砸上纸片,把那模糊“牺牲”两个字泅得很湿很湿,季临川僵硬地阖上眼睑,把纸片掐进掌心里,刹那间仿佛找不到自己呼吸。
“所、所以……星言腺体,不是先天发育问题,是在那次爆炸中伤到……对吗?”
“对,被弹片硬生生刮掉半,抢救时医生说他腺体只有小点,像米粒那大。”
“知道他意思,他是想让帮他撑住这个家。”
从那天起,稚嫩少年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成秦婉和祝星言信念。他拼命地工作、学习、应酬,干那些他丁点都不喜欢干事,好不容易把这个家撑起来,但是弟弟又倒下。
祝时序低下头,把脸埋在掌心里,温热水顺着指缝流出来,声音哽哽地溢出。
“他当时才十五岁,十五岁啊……虚弱得连人形都撑不住,输液时要从额头把针扎进去,他很疼很疼,疼得直抽搐,
“伤口太深,快碰到神经,不能打麻药,他就那样……清醒着趴在病床上,消毒、清创、割掉烂肉,再缝合好剩下小块腺体,整整三个小时,他疼直喊,直叫,叫累就晕过去,然后再被疼醒……”
钻心刻骨疼痛太过绵长,以至于四年过去,祝星言在毫无准备情况下被人碰到腺体还是会害怕。
不是潜意识恐惧,而是刻在肌肉里记忆。
“星言出事那年,是们家最难熬年。”祝时序回忆道:“爸没,妈崩溃,弟弟用呼吸机和次次手术吊着命,心电图随时都会变成条直线。”
“你知道只还不到人小腿高大熊猫幼崽瘦到脱相是什样吗?”他说着伸手比划下,艰难道:“没有光泽皮毛包着骨头,像小团可怕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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