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但他从来不想返乡,只是情势所迫。
离议事堂愈发近了,宋沅不由得抱紧了仙鹤修长的脖颈。
不知为何,这仙鹤对他几多亲昵,下来的时候,见他动作
“是也,”三长老感叹道,“听闻这雪莲生于不周山结界之上,是灵霜仙露哺育出的不世仙品,上回现世,还是在四百年前结界虚弱之时,上任掌门与道侣一同寻来,二人渡劫修为,也不过摘得一株,却不想几年前那两个小弟子救师心切,居然舍了性命也敢前去一试,得徒如此,师复何求啊。”
二长老模样老成,向来沉默寡言,但此刻也出声叹道:“四百年前虽结界虚弱,但进去才知,里头更是狂风乱相,天地混沌,不知多少寻机修士殒命,以至于七年前同等境况,却是无人敢试。”
七长老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她目光柔和,声音清凌如珠落,为闲话做了一个利落的总结:“赤子之心,日月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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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之心的宋沅如今连飞剑也难御起,洛浦云便借了外门弟子的仙鹤来给他用。
派,时下剑法或迅捷如雷、动若寒星,或大开大合、古朴雄浑,唯他兼收并济,既有基础剑法之守成,一招一式又有无穷变化,是以不过百岁,已然位居凝清剑宗九长老之位。
外人所见,必定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谁知道这烈火并非虚渺的盛誉,而是实实在在的体内妖火呢?
对面清丽冷艳的七长老闻言,目光扫了一眼身旁侍候的弟子,她的蘅芜峰距玉恒峰最近,是以派了她座下驻峰弟子前去告知。
“回八师叔,九师叔尚在闭关,玉恒峰峰顶驻了结界,关师弟已告知在霜云塔上修行的谢师兄和阮师兄,理当不需多时了。”
愈是靠近主峰,熟悉的风景就愈多,宋沅就愈发紧张。
仙鹤性灵,觉察到背上人的不安,羽翅轻振,飞得更温缓。
宋沅慢慢也平静下来,因他意识到,这个偌大的宗门,本也不会因为他的离去有什么变化。
师尊的弟子,从来不止他一个人,那些无聊的俗物杂事,没有他也会有其他弟子代管。
他们需要的是能光耀宗门的天才,从来不是他这样不务正业的庸人。
玉恒峰高耸入云,峰顶苦寒,外人皆以为玉恒君择此峰苦修是为磨练意志,对他心性更为敬佩,实是玉恒君年年闭关,须得严寒压制体内妖火。
因此他的弟子与其他内门弟子不同,洞府与师尊洞府并不靠拢,而是一同居在半山腰的霜云塔处。
一旁性急的六长老啧了一声:“先前不是说已然大好?怎的”
青年模样的三长老接过话头:“确实是已然大好,不过六师弟你闭关多年不知此事,那不周雪莲乃是仙品,药性又十分寒凉,要完全收用自然要耗些功夫。”
“原是仙品,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