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到?
季庭屿怀疑
妈妈还很年轻,眉眼间没有丝岁月痕迹,暖橘色长发盘起,用桑茶花发夹固定在脑后,看起来温柔至极。
她边帮猫崽擦拭身体边取笑:“呐呐呐,快看看们小宝,怎这小啊,跟个小耗子似,要快快长大啊。”
季庭屿鼻子发酸,挨着妈妈肩膀蹭蹭:“怎您也笑话。”
哥哥捏紧拳头大声表示:“会给弟弟吃很多饭!还会保护他!把他变成小猪!”
季庭屿剜他眼:“你才是小猪。”
是医院产房。
房里有两张病床,张空着,另张围满人,医生带着护士进来查房。
季庭屿抹抹眼睛,跟在他们身后走过去,发现那张床边围着是自己家人,爸爸板着脸,妈妈笑盈盈,小豆丁哥哥垫着脚什都看不到。
他凑过去帮他哥哥眼,温暖襁褓里包着只好小好小小猫崽崽,还没有睁开眼。
原来刚出生时才这小点……
抖,被灼烧痛苦和绝望已经根植进骨子里,让他不敢再看自己尸体眼。
摇摇晃晃地跪到地上,想把那小团混着血肉毛毛捡起来。
可不管他再怎用力,手指都从毛毛上穿过去。
阵风吹来,把毛毛吹散。
他笨拙地去抓。
爸爸则拉着张驴脸咋舌:“omega啊,不太好养,他又这小,能养活吗?”
季庭屿瞪圆眼睛:“好不好养关你屁事!说得好像你养过似。”
身后蓦然传来声轻笑,道阴柔男声调侃道:“你小时候蛮可爱嘛。”
季庭屿疑惑地回过头,看到产房门口站着个仙风道骨清瘦男人。
身青袍,蓄着长发,左侧袖子空荡荡地系着条绳子,绳子末端绑在他旁边捷克狼犬身上。狼犬通体黑亮,威风凛凛,伸出前腿护在男人身前。
他吸吸鼻子,从死亡恐惧中挣脱出来,事已至此,再不甘又有什用,
只是贺灼……如果回到尼威尔看到他尸体,该有多心痛呢……
猫咪落寞地低下头,走到家人身边,像刚出生幼崽样寻找安全感。
可是家人看不到他。
季庭屿挥很多次手后终于放下,安静地挤到家人中间,眷恋地看向帮他擦洗身体妈妈。
可风势越来越大,毛团越来越小,每当他快碰到时就会被吹到更远地方。
他呜咽着哀求,双手深深地抓进焦土里:“别吹,不要吹……只想捡起来……就剩点……”
可是狂风不听他,转瞬间席卷起地上烟尘和废墟,旋转着飘向空中,那小团毛毛被吹散成片枯黄絮。
季庭屿哭喊着从地上爬起来,扑进风里。
身体猛地凉,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穿过风墙,跨进个完全陌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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