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是先生,天子谢玹目光拂在萧陵身上时,他已是太傅。紫鸾殿中处处是豺狼虎豹,唯有身世不知、来历不明萧太傅坚定站在幼小天子身边。
他助刚登基天子立于朝堂,斩*臣,诛小人,雷厉风行手段令贼子闻风丧胆。他是少年天子龙椅前最后道屏障。
尽管他看向天子时目光像雪样冷。
太傅喜爱读经,也爱念经,尤其是《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切苦厄。每晚天子总会将太傅唤于龙塌前,借他平稳声线念佛经驱赶梦魇,方可安稳入眠。
可惜是,故事最终,太傅却因背叛被天子被押入大牢。
生字还未落地,便被萧陵蓦然打断:“你想干什?”
谢玹:“今夜忧思愁闷,心绪难平……”
“现在就可以给你剑,保证药到病除。”萧陵说,“谢玹,并没有那多耐心。”
谢玹止话音。
到此时,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模样才稍稍收整,即便狼狈不堪,衣袖衣摆都滴答滴答渗着水,眸中却仍有凌然光。
也是愣。怔愣过后,忙低眉顺眼,不敢多问。
堂屋正中央摆着个四四方方火炉,炉中炭火烧得只剩飞灰,唯有几点星子般火光时而明明灭灭。
谢玹没去管那火炉,反倒眼相中置于躺椅上汤婆子。他旁若无人地走过去,也不管发尾是否还滴着水,将那汤婆子把抱入怀中,舒服地长叹声。
待四肢稍微回暖,谢玹才像想起什似,朝远处招招手:“青竹,过来帮加些炭火。”
小厮青竹仓皇抬头,伸出手指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
“你究竟站在哪方?”彼时天子已初露锋芒,他站在牢门前,不解地
他缓缓道:“做个噩梦。”
谢玹知道萧陵不会接话,停顿片刻后,道:“梦见被箭穿喉,死后尸身分离,被千人唾万人骂。”
萧陵眉眼微抬。
“那梦太真,把魇在那场幻境里,久久挣脱不开。然而不知为何,在极端痛苦时候,段平稳诵经声自远处传来,声声,像寺中醒目钟声,将从梦魇中拉出。”
就像前世样。
谢玹:“对,就你,难不成屋里还有第二个叫青竹?”
青竹不知谢玹这主人般架势是哪里来,他试图从萧陵脸上分辨出什,但那张常年冻得似冰雪般脸,在此时也传达不出什情绪。青竹只好颤颤巍巍地走入后院,装炭火去。
屋内灯芯似乎有些坏,青竹走,无人拨芯,灯便肉眼可见地暗下来。灯影摇晃,好似井底倒映月影。
两人影子映照在墙面,晃荡地犹如倒映在水面树影。
谢玹将汤婆子又往怀里紧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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