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若今日,若此时此地,不是,换作任意个皇子、任意个能下榻在此处人,你项上人头都早已落地。”谢玹垂眸看向檀夏,以种居高临下姿态,“不仅如此,你敬爱主子也会因你莽撞受到牵连,轻则罚俸,重则当领个不治之罪。”
说罢,谢玹像忽然想起什,微微弯起唇角:”当然,也能成全你想人头落地心愿,也并没人会来问责。“
檀夏并不是愚笨之人,登时
他向前走几步,手负于身后,另手端起桌上茶杯把玩,状似漫不经心:“你是在不满。”
檀夏脸被遮掩在双臂之下,没人知晓她现下是何种表情。
“你觉得只是个不受宠皇子,掀不起大风大浪。若受什委屈,就只敢默默咽下苦楚,不能多言句。”
檀夏:“……小殿下说笑。”
“哦,或许是说岔。”谢玹回身道,“母妃与世无争,想必荣春宫也没什规矩,上上下下权当家人。你自小不在宫中长大,母妃待你好,你便自认人与人之间若没身份沟壑,不过是两副臭皮囊,没有谁比谁高贵。你现在跪在面前,兴许心底还想着,这是对自己折辱,是吗?”
心谢玹若是家宴去迟,会连累瑢妃被责骂教养不周,委屈、愤慨、不耐,情绪纷繁交杂,竟催使她径直朝谢玹被褥伸出手。
在动作先行,脑子还未跟上刹那,大丫鬟手稍微顿下。然而还没等她回神,便觉手腕被人蓦然捏住,紧接着整个人便被股大力挥开。
谢玹已然掀开被褥,眼中根本不见丝毫朦胧困意。他睨着眼,缓慢而悠然地说道:“记得你叫檀夏?”
檀夏跌坐在地上,时还有些茫然。
“问你话!”谢玹冷斥道。
檀夏心头震。
进屋以来,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年纪再小,在皇帝心中分量再低,也是个皇子。
她微微抬起头,透过双臂缝隙去看谢玹,试图从他那瘦弱单薄身躯里看出些什不样东西,但无所获。
谢玹将檀夏反应看在眼底,轻轻笑:“看来这回说中。”
下刻,他改辞色,将茶杯重重磕在桌面,也砸进檀夏心里。
檀夏被这厉声吓得浑身颤,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行径太过放肆,是能被拖出去就地杖毙,脸上泛起些许仓皇神色。
但身为大丫鬟到底是个经事,她迅速镇定下来,抬眼看向谢玹,点头:“是。”
“你礼教嬷嬷没教过你怎和主子说话吗?”
感受到谢玹言语间冰冷,檀夏心中不忿,却也仍是俯身磕个头:“回殿下,奴婢确名檀夏。”
谢玹缓缓站起来,赤脚踩在地上,身后是伏地叩拜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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