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俯身跪拜:“请求皇祖母准许孙儿入殿侍奉父皇。”
大殿之内静谧如许,视线却如夹带声音利刃,刀刀划在谢玹背上。诸多目光中,唯有十皇子,最不可置信,也最为震怒。
“你去殿内看看你父皇如何,可有什需要搭把手。”王太后道,“为儿为臣,当尽心尽力。”
“是。”
十皇子掀衣袍,预备起身离去。
当朝无太子,是因为立太子,就等同于承认如今尚且年轻皇帝即将不久于人世。更是在对外宣称,如今大周朝皇帝不过是病秧子个,连能继承大统人都平庸无几。
十皇子从小便被王太后抱养在膝下,为也是告诉世人,十皇子就是那个即将继承大统之人。他在刚出生之时,便已被选择。
后,六皇子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祖母,父皇病情如何?”
王太后正在饮茶,闻言放下手中茶盏,淡淡道:“你父皇向来如此,说不上好与坏。”
六皇子点点头,脸上还未做作地露出宽慰表情给她看,就听得王太后又道:“太医说,若没在春猎中耗费心神拉弓,今日这凶猛病情,你父皇或许还能扛得住二。”
“噗通”声,六皇子径直跪下去:“皇祖母恕罪,孙儿并未……”
“这紧张做什?”王太后笑道,“又不曾怪罪于你。”
虽无明说,但对此,朝中内外早已心照不宣。
进殿照顾皇帝,身份、礼节上十皇子都是最佳人选,无可非议。六皇子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默默吞下嫉恨,接受事实。
然而也正是这时,谢玹忽然出列,规规矩矩地站在王太后面前:“皇祖母,孙儿有话想说。”
王太后眼露诧异。
但很快,她收敛心神,饶有趣味地颔首道:“何事?”
她颦笑雍容又华贵,艳丽如初面孔看起来便是真所说如所想——但所有人都不敢笃定。
皇祖母掌权多年,虽为少有亲政女子,但依旧将朝廷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无论是朝中制衡权臣,还是朝外尽心于民,都丝毫不逊于皇帝亲自上阵。
若没有点手段,如何能教上下服气。只是近些年来,到底还是有些蠢蠢欲动心思浮上水面。
在片压抑氛围中,王太后又开口:“谢端。”
“孙儿在。”十皇子挺直腰板,“皇祖母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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