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起先并未有动作。
“天阶雪”雅间里,他侧脸正对窗外另侧,有些冷光照拂在此,为他轮廓镀层柔和光晕。
可他原本脸部轮廓便已十分明显,眉眼之色看起来也比常人更加如墨般浓郁。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来,脸上挂起个轻浅笑意。
“多谢。”
二人对饮,切话语尽在杯酒中。
下刻,他家先生蓦然叫住他。
“回来。”萧陵声音听不出情绪,“东西留下,洗干净放卧房中即可。”
青竹:“啊?”
他面疑惑,面又震惊,看看怀里脏兮兮衣物,又看看远远坐在桃树下萧陵,时摸不着头脑。
*
会信几分?
此去永州山高水远,明月遥记。先生若还记得星澜,切记送抵书信,予心幽。
是为:洛阳亲友如相问,片冰心在玉壶。”
萧陵淡然地将书信纸面抚平,拿起时亦闻得到墨水浓香。
秋风扫尽满地闲散花草,卷起阵残风,亦吹拂过萧陵脸。
喝完之后,这位李大人便又转过头去,望向望无垠窗外。年轻*员心中疑虑,便顺着他视线望去,却只能看见灰蒙蒙暮色四合天。
这个方向,好像是兰亭方向啊?难不成李大人是在等什人回来?
良久之后,年轻*员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李大人……
而远在汴梁城最高处“天阶雪”里,下朝些*员们相拥至此,叫上些官妓,听着小曲喝着酒,将已有些许萧瑟秋风关在门外。
个年轻*员站起身来,越过喧闹众人,端起酒杯往僻静角落而去。
那角落里坐着人可并不寻常。
听说前些日子刚掇升四品兵部侍郎,眼下正是太后眼前红人,连他顶头上司都不敢直接在他面前对他呼来喝去。
年轻*员看不懂朝中风向,但知道人际来往需灵活走动。他来到新任兵部侍郎面前,抬杯敬酒,笑意满腔:“还未来得及恭贺李大人升职之喜,李大人可否赏脸与喝上杯?”
此时,青竹恰好怀抱堆物什走过,看见萧陵孤零零地坐在树下,便顺嘴叮嘱句:“先生早些回屋,免得被风吹得伤寒。”
萧陵将信纸折叠好收进信封,目光落在青竹怀里抱着衣物上:“你要去做什?”
“把这些扔。”青竹道,“先生不是不喜欢屋子里有碍眼脏东西吗?”
他怀里抱着不是别,而是那日谢玹在他这偏院里换下衣物。由于没有告知,青竹并不知道这件衣物主人,亦不知道要趁早收拾干净,以免难以清洗——那沾染血袍子已经互相粘合在起,已看不清原本样貌。
半晌没见回应,青竹便兀自往院外走去,打算找个宫侍把这些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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