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众多利益往来中虚与委蛇,在花丛中路摘下诸多芳泽,却看都不看眼,在须臾微风中掩盖心思,只将最锋利面展露于世间。
可有人走过,朝他兜头泼来腔滚烫血,真挚又热烈。
李徵出身死亲,幼年克遍亲朋,跌跌撞撞活到二十多岁,已在命运漩流中挣扎许多年。
谢玹看向他:“为什?”
李徵:“权势是个让人上瘾东西,当你手中握有它时候,你就会不由自主地使用它,无论有没有具体原因。不过……”
他微微收敛笑意。
李徵其实算不上绝色。相较于其他人出色五官,李徵看起来似乎泯然众人。但他脸部洛轮廓分明,眉眼亦像是幅山水画里最浓墨重彩部分,看着你时候,仿佛你就是他全世界。
“不过,这回倒是有别原因。”李徵松开谢玹,稍稍退开些许,深深地看向谢玹眼底,“不想你伤心。”
鼓,迷迷糊糊地想,他说这个干什?
李徵又道:“所以也加把火。高句丽在外,大周之内亦有蠢蠢欲动心思,你来永州之前为王骐设下圈套,如今已向外扩大圈。”
他给王骐设下圈套?
哦,想起来,他曾以运河为由许诺王骐,三年必可与高句丽战。王锦瑟执掌江山,除挟制谢氏以外,还有条,那就是依靠背后西南镇军。
想动王锦瑟,就必须跨过王骐这道坎。
谢玹张张嘴。
向来伶牙俐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十三殿下,头回哑口无言。
谢玹本就不信这世上有纯粹真心。
在滔天深渊中摸爬滚打多年,他那颗心早已又冷又硬,即便被人诩作多情玲珑心,大多也只是危及心底玩笑话。
他还从未有过这种时刻。
不过彼时谢玹想是令他们狗咬狗,且是很远之后事,李徵手竟也已能伸这般长?
李徵又道:“还有萧陵。那场大火之前王锦瑟便对他起杀心。她屡次宣萧陵进殿,以各种理由找他麻烦,为就是放松萧陵警惕,然后在萧陵最疲惫时候给予致命击。永州萧氏旧部是王锦瑟心中根刺,她将谢青彦抛出后,做两手准备——若萧陵死在那场大火里,她便同时派凤九渊将其剿杀,北疆兵马,可比京城兵马要肥壮好战。”
“若萧陵侥幸逃脱,她也可让你与凤九渊联手,将萧氏残党扼杀在永州。不过各中方法,暂时没弄清楚。”
谢玹突然道:“你意思是萧陵差点真死在那场大火里?”
“是。”李徵颔首,“不过从中帮他把。大火烧起来前夜,派人稍微告诫下他……哦,萧陵离宫后,不是没带他身边那个小书童?也顺势将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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