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料想得没错,秦庭真在躲着他。这不,他想见他面,都要被拦在外面。
檀夏:“你那天抱药是给谁用?”
叶:“暗阁兄弟们。”
旁敲侧击,失败。
十皇子浑身震。
他猛得抬起头,想再看谢青山眼,疲倦皇帝已经收回手,靠坐进层层帷幕之中。春之及至,万物复苏季节,雪还未化尽,枝头已有新绿冒头。
重重春色如绽放生命。
而在这些层叠春意之中,十皇子耷拉着脑袋,站成株枯死草。
良久,他抬起头来。
谢青山淡然笑。
他想开口说话,但话未出,咳嗽便先至。十皇子见状连忙扔开棋盘,上前轻抚谢青山背部。
这是老毛病,但近些日子以来尤其频繁,看见身边应众人紧张面孔,谢青山挥挥手,淡然道:“无碍。”
十皇子欲言又止。
谁都看得出,无碍二字,是自宽慰。
令其起听政,便是最大航标。
个远在天边,于开凿运河中艰苦万分,整日灰头土脸,吃力不讨好,更是远离京中瞬息万变。
选谁,目然。
外界风云变幻,被高高宫墙困住人,却好似切都风平浪静。
去数月,十皇子身形也壮硕许多,不再是那股莽撞调皮性子,微风中,他正在与谢青山对弈。
虽说谢玹长相与谢青山最为相似,但谢端亦是谢青山之子。若是有人仔细看,谢端眉宇间,依稀有几分谢青山年轻时影子。
轿辇已没入新枝之外,谢端眼中惶恐与徘徊也终于彻底不见。
*
远在千里之外谢玹,暂时没有被这些纷纷扰扰所困扰。
他正在好整以暇地抱着臂站在驿馆院落中,看着不远处檀夏与叶斗嘴。
谢青山眉眼泛出更沉重乏来。十皇子心知他精力耗尽,抬眼示意德全让人带谢青山回屋休息,但也仅仅能休憩而已。
深入肺腑毒……已经无力回天。
十皇子攥紧掌心,极力抑制自己汹涌情绪。
德全与众宫侍将谢青山抬上轿辇,临近离开时,谢青山睁开眼,轻轻看十皇子眼。
“端儿。”他缓缓道,“做自己想做,不要为别人而活。”
终日囿于宫墙内皇帝,依旧沉稳内敛。但病痛与岁月在他身上催刮出些许痕迹,令他这张被老天爷赏饭吃脸,也透露出几分苍老。
粒黑子落定,肃杀之意尽显,白子四面楚歌,退无可退。
谢青山收回手:“你输。”
十皇子懊恼地拍脑袋:“啊,输。”
他挥开准备收整棋子德全,自己上手,颗颗挑起黑白双色棋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父皇不愧是大周第棋手,想必无论谁来,都会败在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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