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调汤秦庭愣,懵然抬眼:“叫?”
谢玹摩擦着杯侧纹路:“你随出京,又在运河事宜上出钱出力,几乎掏干家底,你那些叔伯舅侄没找你麻烦?”
反应过来后,秦庭扔下手中汤匙,笑着往靠椅上仰:“有啊,但与助殿下做想做之事相比,这些便显得微不足道。”
“不如帮你把他们都解决?”谢玹淡淡抬眼。
他敛眉,只堪堪用掀起眼皮,自下而上看人时,总有些不自觉不怒而威。
不可能。
谢玹心中笃定,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这个计划,即便是处在其中最关键环青竹也无所知。至于只知道她要回京檀夏,不会多嘴,也不可能多嘴。
那便是,这四个人蜂拥至此目,便与这运河有关?
躲在暗处李缙,压迫在众人头顶太后,还有莫名坐上太子之位谢端……恐怕都与眼前这些人脱不干系。
人心隔着张皮,再深沉情意,身处群山之中,也会觉得雾里看花、当局者迷。
站起来萧陵和坐在轮椅里萧陵没什两样,依旧冷淡好似根冰碴子,旁人路过瞅眼都觉得冷气扑面程度。
然而他实在是长得好,在秦庭这样皮相面前也毫不逊色。就算常年拉着张驴脸,半天蹦不出句话,初次见面,也教人生不出厌恶心思来。
桌上菜琳琅满目,他目不斜视,偶尔夹起筷子放到嘴里。看起来仿佛不是在品尝,而是在麻木地果腹。
不知什原因,方才还剑拔弩张四人,在萧陵出现后,骤然显现出个短暂平衡来。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到瓦当之上,势要把天砸出个窟窿。这大雨暂时封住他们去路,也将平生绝无可能心平气和坐在张桌前四人,硬生生按在板凳上。
秦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解决?怎解决?”
“秦家没落后,他们随你父母迁居杭州。在艰难困苦之时,那
座中唯有碗碟碰撞之声,可惜在这淅淅沥沥雨声中,也尤其显得不足为道。
谢玹将葱烧鲫鱼中葱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扒拉出块干净鱼块出来,放进嘴里。
他想饮酒,却发现杯中酒水已净,杯底晶莹透底。
看半晌,谢玹搁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噔”声轻响。很轻微动静,几乎引起不任何人注意。
“秦庭。”
沉默蔓延开来。
监造司里准备些酒。谢玹不是很爱,无论品质多好酒,饮完后皆有腥臭味道。但酒有助兴之意,酒过三巡,是最好谈话时机。
谢玹手握口上好瓷杯,捻动杯口缓缓转动。
不久之前,他刚刚做下回京决定,这四位祖宗便陆陆续续从暗处冒出头。
是有人走漏什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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