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传来惊呼声时,顾时清第反应是,谁落水?
而后他才恍惚间发现,那漂浮在水面上幕篱,正是谢玹今早刚戴上那顶。
正因这声惊呼,在场诸多人都纷纷翘首望过来,有些人不知道发生什,窸窸窣窣地和身边人谈论起来。
思及先前谢玹种种反应,顾时清稳住心神,吩咐身边人:“莫乱,按序疏
太后笑笑:“什真假,从未阻止过星澜回京。你得空差人送个信,若他那边不忙,就回来看看。”
谢端难掩心中喜悦,但嘴角刚翘起弧度,便又极其自矜地压抑下去。
这时,又搬来壶新酒赵闲,踩着细碎步子走进来。
他原是太后身边奉茶太监,因伺候得好,人又机灵听话,深得太后喜欢。不过半年时间,便擢升至锦鸾宫太监总管,纵身跃,与谢青山身边德全成为同品阶。
赵闲进来时没请安,太后竟也不生气,只隔着老远伸手朝着他指指,半玩笑半审视道:“你近日心倒是野,成天不见影,说罢,最近干什去?”
汴梁城,东宫。
此处院子素来清冷,谢端搬进去后也没给它寡淡宫墙添上几分色彩,太后说要给他置办些新鲜花草,也被拒绝。
新上任太子殿下比往常要寡言许多,旁人想要逗弄他,也多数得不到什反馈。好似那个怯懦、不知天高地厚十皇子已经成为过去。
是日,春去夏来,盛夏之时,太后留在东宫过中秋。皇室子孙凋零,皇帝这个身体也无法再迎接新生命,原本该热热闹闹日子,眼就能望得到头。
好在,他们冷清惯。
赵闲讨好笑笑,上前给太后捶着肩:“这不娘娘寿辰快到,奴婢忙着给娘娘挑贺礼呢。娘娘待奴婢这般好,就算是只狗也懂知恩图报罢。”
他嘴甜,兼之又会自嘲,下逗得众人直笑。谢青山也不免笑得眉眼弯,眼角细纹淡淡显现。但他到底是皇帝,即便受制于人,眼神中亦有旁人无法堪透光。
满园芬芳锦瑟中,谢青山端起第二杯酒,细细地饮口。
金灿灿酒樽挡住芬芳扑鼻花香,也挡住他看向赵闲目光。
*
那位曾骗过谢端财迷小太监赵闲也在其列,他与谢青山贴身德全起,给诸位贵人斟酒。合着中秋清冽桂花酒,千里婵娟在世人眼里,竟也是孤影照人。
“不知星澜在永州过得如何。”
谢青山放下酒樽,忽而感叹句。
太后责备地看他眼,大意是身体有恙便不该饮酒云云。两人假模假样地客套几句,太后才道:“他去也近年时光,今年春节若是方便,便让他回京过个年吧。”
谢端闻言抬起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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