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是惨些,但娘娘也不必介怀,”周山眼神嫌恶,“那人牙从前做是做菜人生意。”
“菜人……生意?”
周山解释何为菜人,听得王妃连连蹙眉,手中佛珠都险些掉。
“所以是他丧尽天良,这般下场,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周山给王妃重新续盏茶,话锋转,“不过他这死,可叫官牙更头疼。”
王妃捧起那盏茶,定定心神后,才问:“怎讲?”
原来,前世到王府拜访周姓商人就是周山?
顾云秋这才知道,原来周山和宁王有旧,算是忘年交。而且周山与王妃样,都曾在最困难时候被报国寺僧人帮助过。
外面几口衣箱,就是他这回专程带来赠给寺里。
报国寺虽是国寺,但开支大宗都在济民和佛会两项,剩下大头还要用于经文典籍修缮译注、复原誊抄,算上日常度用、庙宇佛像修缮,能用来置办新衣银两实在不多。
虽说寺里年两次也会发放冬衣和夏服,但上下几百口人,尤其是小沙弥们,大多穿还是旧衣——冬日不能保暖御寒、夏日又捂得大汗淋漓。
法堂在大雄宝殿后,是高僧们素日讲经地方。
四面回廊在法堂外空地上围出个方正小院,院内此刻堆着几口大衣箱,每个箱子后都站着队人,大部分是僧人,也有少数几个常住寺里居士。
箱中装着成套冬衣夏服,有夏日用清凉衫、屐踏,也有冬日用夹袄、棉裤,皮靴和绒袜。
顾云秋到时,几个家仆打扮人正两两组给排队人发派衣物。
法堂内,王妃和几位大师正在品茗。东侧上首还坐着个戴浩然巾、花白胡须老人家,想必就是那周姓商人。
“这些年
周山年逾五十,已是知天命之年,这些他多年来都看在眼里,也想在返乡颐养天年前,最后为报国寺做点什。
他按着超出报国寺现有僧人居士成数量准备,冬衣还另配帽子。
几位高僧世外高人,品罢壶茶后,便先后起身告辞,仅留寺监在此主持。王妃倒与周山多聊会儿,听他讲不少商路上奇闻轶事。
顾云秋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周山提到近日京畿西郊桩惨案,说安西驿外有个人牙开间野店,也不知是得罪什人,竟夜之间燃起大火、店毁人亡。
王妃面露不忍,轻轻道句佛号。
顾云秋正衣冠,入堂见礼。
王妃嗔他两句,问他怎上午不见人,而后就给他介绍:“这位是周山、周先生。”
周山?
顾云秋惊——
周山是锦朝位传奇商人,他少有才名,十七岁高中榜眼,却在做官三年后致仕经商,没几年就成江南、中原两地大商巨贾,更主持开通西域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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