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实是,其实是他娘亲?
顾云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那边蹭步,接触到李从舟目光,又有些讷讷不敢上前。
这感觉很怪,但又说不出原因。
李从舟怀里月琴并不名贵,用料是般酸枝,音梁上还缺脱个音柱,但看得出来这些年保养得很好:
琴身重新涂过丹漆,琴头上贝母贴片被擦拭得很亮,琴颈琴弦也都润着油。
只是,顾云秋没想到李从舟去西北佛会,行李中竟还要带把月琴。
——现在佛会,这厉害。
注意到他异样目光,李从舟叹口气:
“不是你想那样。”
“啊?”
“怎这样说?”
“既有良方,却不早出,偏偏等到此刻……”李从舟哼笑声,再不开口。方侯爷这些下作手段,他前世早就见识过。
“或许是因为西南路远呀……”
李从舟睨他眼,没再解释什。
小纨绔心怀明月,毫无城府。
——
报国寺是国寺,国母过世自然要开护法渡灵道场,僧人们都要聚到大雄宝殿前广场上诵往生经、念大悲咒,还要手抄真言焚化祝祷。
就这样,又过几天,宫中传出消息——
说襄平侯敬献古方张,按方煎药后,几个重症老太妃竟奇迹般痊愈,而后药方就被送到济民坊大量熬制、煎煮,纷发给城中百姓。
顾云秋不太认得襄平侯,只依稀知道他从前也是皇族,后来不知为何自请改姓、出皇族谱牒,离京、远赴西南。
见小
李从舟停下动作,看顾云秋眼后,怀抱月琴、慢慢坐下来:
“这是娘遗物。”
“遗……!”顾云秋声音陡然变高,而后,他又飞快捂住嘴,只眨巴眼看那琴。
他还从不知道,还、还有遗物。
李从舟娘……
既然他看这世间只见繁花,他又何必塞给人泥泞和枯骨。
顾云秋等会儿,见李从舟不说话,心下讷讷,转眼却看见小和尚从匣子中取出把……月琴。
在京中疫病退散后,西北名寺兴善寺给圆空大师发来名帖,欲邀他往西北聚,正好他们迎藏区位喇嘛来佛会。
圆空大师手中还有几卷经文要译,他在天竺求学时恩师,也给他写信说几日后会到访中土。
大师分身乏术,便决定让圆净禅师带明义、明济几人远赴西北,也算是给这些弟子们开开眼界。
记忆里,那是个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精瘦大叔。
不知他与皇室到底有什矛盾,但疫病能被控制总算是好事,顾云秋舒口气,“那还蛮好。”
闻言,旁边收拾行李小和尚却反常态冷嗤声:“道貌岸然,狼子野心。”
李从舟话少,也鲜少骂人。
顾云秋眨眨眼,觉得新鲜同时,也不免觉得他这话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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