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黑着脸,拉他到祠堂疾言厉色说许多:
什文党、太|子党,又是门阀世家、寒门对立,又是西北军情、后宫纷争。
顾云秋听得云里雾里,就只明白父王嫌他行事张扬。
财不外露,就算宁王府有金山银山,世子也不该随随便便当街拿出七百两。
京中大疫,百业待兴。
但当他悄无声息摸到祠堂横梁上时,又发现明显不是那回事儿:
凄风冷雨夜,偌大祠堂内却暖似三春阳。
小世子根本没跪,原地裹毯子坐在蒲团上。那蒲团是乌影从未见过厚,简直称得上是个软垫。
说是被罚反省,坐在蒲团上世子竟还窝在绒毯里睡着,脑袋点点小鸡啄米。
乌影还从未见过这般“罚跪”,忍不住在心底啧啧称奇。
桌上灯烛明灭,浑身素黑苗人青年从房梁落下。
“去看看怎回事。”李从舟背过身去吩咐。
乌影挑挑眉,还是依言消失在黑夜中。
而屋内李从舟盯着扑扑跳动烛火,不知想到什,两侧耳廓竟渐渐红——
乌影身法轻灵、行疾如飞,很快就想办法打听出宁王府事:
们甚至还添个炉子进去,生怕冻着小主子。
顾云秋走到供桌前,亦自然地没有跪,而是直接双腿盘,坐到那个明显厚软几分蒲团上。
他扯起地上绒毯将自己裹成个粽子后,又摁着肚子叹口气:
好饿哦。
……
这般花
而睡得半梦半醒顾云秋根本不知祠堂中多个人,他睡会儿感觉还是饿,便吸吸鼻子从绒毯中钻出来,走到供桌边灌大口水。
咕咚咚凉水下肚,脏腑倒是撑起来、暂时不饿,但没会儿肯定又要去小解……
总之就是,不舒服。
顾云秋撇撇嘴,干脆裹毯子、将蒲团当枕头侧躺下。
今日,他才从双凤楼辞苏驰归家,就被下朝回府宁王堵个正着。
世子在双凤楼豪掷白银七百两,给个声名狼藉赌棍,还请他喝近百坛酒。
坊间百姓说什都有,总之都在叹王府有钱、世子纨绔。
物议如沸,最后自然传到宁王耳朵里。
这位王爷回府就将顾云秋带到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申斥他荒唐行径,然后就罚他跪在那里天夜,不许吃饭、好好反省。
就乌影目前掌握情报看,宁王是动真火。
宁王府客舍,在祠堂后不远鸿宁堂。
这是片三面临湖水榭,重帘雨幕垂落在满池青荷上,如鼓声随着风动竹丛簌簌而歌。
嬷嬷和小厮将李从舟送到房内,替他整理好被褥、送上热水后就退出去。
李从舟在房门关闭后,盯着面前圆桌上明烛看半晌,直到院中安静下来只剩风雨声——
“乌影。”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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