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商过来是图利,未见得就是不讲理之人,只是前期他药铺子都开起来才知道有庆顺堂,不过是不想进入药行、争口气罢。”
小陶又挪来柄闸药刀,咔嚓咔嚓切好几段药材:
“不过们怎看不重要,这两家人,多半是要斗个你死活。”
顾云秋听着他说,眼睛却在观察小陶神情。
无论是庆顺堂,还是那外来药商,小陶脸上表情起伏都不算大,反倒是提到“你死活”四个字上,他眼中有些快意。
顾云秋也不恼,乐呵呵追上去,又从小陶这样村医角度知道些庆顺堂和任家、药商纠纷,像刚才妇人说“着道”:
之前,庆顺堂还顾着乡里,没有做得很绝。
他们把着山上有独生药材,两株救命他们也愿意给。
但药商就是钻这个孔子,雇附近几百人去做戏,竟也从庆顺堂套出来不少好药材。
两方相争到现在,庆顺堂干脆不卖,甚至在他们守着几座山上设卡,要检查来往行人,看他们是否夹带药草。
防着。”
妇人吐满田埂瓜子壳,那边小陶三针下去,也给躺在地上柳三叔扎醒过来,他这病是旧疾,不能根治、只能平日注重别太劳累。
听着小陶仔细吩咐那些,妇人叹口气,“道理们是明白,但庄稼人年到头希望都在这地上,哪能歇呢?”
她拍拍手,先谢过顾云秋给瓜子,然后又不由分说摸吊钱给小陶,小陶不要后她就和丈夫打配合,趁人不注意塞药箱里。
离开田埂时,才偷偷把袖中藏兜瓜子分给丈夫。
顾云秋明白:
神仙斗法,对小陶这样村医影响不大,但或多或少都让他们生活受到波及——小陶还是希望,
“官府不管?他们设卡。”
“任县令在这事上多少沾亲,出手管得太过,会叫庆顺堂拿住把柄往浙府上弹劾。庆顺堂在杭城根基深,往后安抚百姓,也要劳动他们,官府不好管。”
顾云秋点点头,又转过来问小陶怎看待这两家。
眼看屋外暂时没病人来,小陶也淘弄出药草放进药碾,他边做自己事,边说:
“庆顺堂护着商路,从前帮们不少,稳定药价、规范市场也是他们功劳。”
顾云秋远远看着他们,心里转着四方山事。
“你都听着,怎还站在这儿?”小陶从药箱中翻出那吊钱,看上去有些不高兴,说话语气更冲,“可没法帮你找紫连草!”
点心站在顾云秋身后,听着这话忍不住瞪他眼。
反是顾云秋当真不在意,只笑道:“婶子讲算婶子,陶大夫这里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呢。”
小陶看他眼,撇撇嘴,有点不耐烦,“你怎这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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