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太高，他们是各自端
个小杌坐在堂中，旁边就是那张点有油灯
方桌。
李从舟盯着冒着热气木盆没说话，千言万语、万般话
前者是提着烧开
壶水和桶凉水，后者拿着个带盖木桶，进来就把木桶顺到门后墙根下。
点心给木盆兑水，见李从舟目光直盯着门口，回头看眼后笑着解释道：
“田庄上茅房远，外面下着雨，您要是起夜不方便。”
李从舟：“……”
——这小坏蛋。
虽然顾云秋甚少来田庄上住，可正堂里直留有他房间。
房间不算大，进门后只有不足丈进深，不像宁兴堂里设有香案、花架、悬挂匾额，进堂屋后就是面土墙。
西窗下放着张四方木桌，桌后是条凳张，桌上点着盏油灯，灯下搁着算盘和账册。
东侧用石砖垒砌张炕，炕头放着两只用来装衣裳木箱，炕尾摆着把旧竹椅，椅面被当做盥洗架摆个木盆、椅背上担着件中衣。
顾云秋踢鞋子，撅着从炕头木箱中又抱出来床被子，“枕头
待会儿问问蒋叔还有没有多，要是没有给你用衣裳叠个？”
本看不出几丈远。
入村几条路都是土路，下过雨就会泥泞不堪，像踩在沼泽地样。之前顾云秋回来，马车都陷在里面两三次，更别提这样瓢泼大雨。
原本李从舟都已经起身走到门口，顾云秋却突然跑过来，从后揪住他袖口。
李从舟：“……？”
顾云秋瞅着他踟蹰会儿，觉着直接说床很大会产生误会，又怕问他留不留下来、会被小和尚冷着脸拒绝。
是还记着他伤重时那码事儿呢。
李从舟瞪顾云秋，却换来对方捂着嘴偷乐。
先后抄水匀面，李从舟监督着顾云秋用牙粉，然后两人像小时候样，挨挤在个盆里泡脚。
田庄上东西不全，顾云秋也就过来住个日夜。
所以这盆两个人用起来有点小，稍稍动就能碰着彼此脚。
“……都成。”
“那被子给你放在这儿，”顾云秋从炕上挪下来，环顾屋子圈后，又闷头往门口走，“再去拿个木桶来。”
“木桶？”
顾云秋回头看看他，不知想到什
竟揶揄地笑下，嗯嗯啊啊卖个关子，没直接回答他话。
半晌后，点心和顾云秋先后进来。
所以他咬咬唇，小小声道：“你答应要和起看月亮。”
李从舟皱下眉，正想说今天下雨哪有月亮，忽然意识到——顾云秋说是八月十六。
之前，他们约定要去祭龙山顶登高望月。
他叹气，“若明日也天阴呢？”
知道他这是答应，顾云秋便乐呵呵抱紧他手臂，“明日事情明日再说，走走走，们洗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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